鍾逾白說:「日理萬機,常年出差。」
「幫你幹活點錢咯。」
他笑一笑,不置可否。
紀珍棠也笑起來瞧瞧他,瞬間又變成嘴強王者:「今晚要同床嗎?睡在他的隔壁,好刺激。」
她把同床兩個字說得輕描淡寫,又曖昧叢生。每次自信洋溢的神情都好像在說:誰說我不會撩人的?
鍾逾白如若想出手的話,輕輕一擊就能把她打倒。
她穿的是他的褲子,腰帶怎麼輕鬆扯開,他最清楚。
可是他心境不得不澄明,在此刻,即便躺在一張床上,要諒解她對重蹈覆轍的恐懼。
這事就跟養孩子似的,急不得。孩子的信任,要用愛意澆灌。
真想要什麼,連哄帶騙、下三濫手段都用上,他不懷疑自己討不到,可是鍾逾白不能,怎麼也無法在這件事上自如地表現出勝者姿態。
無可奈何大概也是一種潰敗吧。
他說:「以後還有很多機會,讓他聽聽,更刺激。」
紀珍棠:「……」兩秒後她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倏地把臉歪到枕頭另一側,喊一聲:「老流氓。」
鍾逾白但笑不語。
慢慢地,他替她掖好被子:「睡這可以,但是不要亂動。」
「我就動呢。」她故意作對,踢一腳被窩。
「會出事。」
鍾逾白掰過她的臉,用一種不怒自威的警告視線看著她,認真地向她傳遞資訊,是真的會出事。
隨後她安分下來,他將人抵在身下,準備要親。
紀珍棠反客為主,跨上他的腰:「今天你演我的俘虜,只能被我親。」
她扣住他的指,無章法的吻讓他心裡癢癢,有苦說不出的老流氓,只能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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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紀珍棠醒來時,她整個人四仰八叉,抬頭看眼天花板的吊燈,陌生環境,讓她一秒清醒過來,再看旁邊,床已經被她獨自霸佔,床上沒有別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睡的。
紀珍棠心生愧疚地坐起,她想出門,但又想不知道鍾珩會不會在,猶豫了一下,去掀開百葉門後的帷幔,將門推一個縫,便聽見叮叮咚咚的樂器,很清脆,從樓下露臺流出來,隨著鍾逾白低沉,緩慢的聲音顯現,樂器聲頓了下。
「哥哥呢。」他問。
「哥哥去上學了。」鍾丹婷的聲音,她很委屈,「他說我的琴彈得好爛。」
「好聽,」鍾逾白說,「他耳朵有問題。」
小朋友的心情暢快了一些:「哎呀,他凶死了。我真倒黴,老是被他說。」
確認鍾珩不在,紀珍棠探出一個腦袋,看到鍾丹婷在彈的樂器是什麼。
豎琴,應該是叫這個名。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學這種高雅不凡的西洋樂器,感嘆不愧是鍾家培養的小孩。
紀珍棠下樓時,鍾丹婷也被送去學校了,她見到鍾逾白一個人坐在那裡翻閱雜誌,蔥綠的蕉葉遮著他半邊身子,桌上放著精緻拉花的咖啡。
她恍惚想起他們的初見,他就站在這個位置,被她詢問餐廳在哪,他禮貌地回應。
也記得,那天在鍾家的餐桌上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當時她還跟姑姑賭氣發誓,說再也不會來。
沒想到這還沒過多久,她已經能在這地盤上來去自如了,得了庇佑,也不用再看人眼色。
心下一動容,紀珍棠快步過去,很想摟著他親一下,然而這腳步一加快,看路便沒那麼仔細,樓梯一側擺著一張案桌,沒留意到,被她粗心一撞,砰一聲重重倒地。
「……」
紀珍棠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把桌子扶好,還好上面沒擺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