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膳村。
此刻的村子被悲憫籠罩,瘟疫之下,民不聊生,死亡的氣息充斥在每個人的身邊。
癌症、失血、病癱、死亡、火葬...
只是寥寥幾天,喜慶的元宵即成了眾人感染的開端。
火葬之焰愈加升高,屍體已是七橫八豎,白布蓋臉...
草藥供不應求,但也只是在緩解死亡的到來罷了。
承壽堂。
白義捏著赤驥的回信,雙手不禁發顫,頓時如轟雷灌頂,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雙目中盡是彷徨。
他不斷地嘗試將自己扶起,艱難的坐回原位,心臟狂跳不已,兩行淚水悄然的從他滄桑的眼角滑落,滴在膝下處的石墩草藥中。
“天要亡我地膳村嗎......”
“我等做了何孽!”
“且遭受這般屈辱!”
白義將信件撕碎,一把撒向空中,紗帽脫落,露出他凌亂毛躁的長髮,在漫天碎紙中顯得異樣的瘋癲。
瘟疫橫行,朝廷竟置他們於不顧!
生死自理!
且將地膳村周圍路徑全部封死,河流阻斷,禁止出入,這是要讓他們在裡面自生自滅!
他們只是想活,又有什麼錯?
這和將他們趕盡殺絕又有何樣?
朝廷何時也這般喜歡玩弄人心了!
白義一臉生無可戀的捶打的木桌,怨恨自己的無能,要是自己醫術超群,足夠強大,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自是深知自己的醫術尚淺,他當年才拒絕了朝廷的招攬,回村鑽研醫術。
那一年醫者大會他僅獲得榜眼,而據說奪冠之人,可面見東離女帝,竟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屁孩!
他的自尊心也是在那一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那個一巴掌就能治好病的少年,竟一巴掌治好了他多年未愈的風溼疾病!
至今都還給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活了!活了!”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陣陣驚呼聲。
下一秒,老四逾輪推門而入,一臉興奮的跑到白義跟前,他的眼眶紅潤至極,手裡還緊緊的捏著一株紅白藥草。
“大哥,活了!人活了!”
“什麼?什麼人活了?”白義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幕弄得茫然。
“是藥草,服過這味藥草的村民,身上的病全都好了!”逾輪激動的將自己手中的藥草遞了過去。
白義神色大震,急忙地接過那株藥草,目光細細的打量起來,生怕一不小心弄折了。
“這氣味不對...不像是藥草...但為何卻能感受到濃濃的生機......”
白義輕輕地將其反轉,在草的內芯處竟發現了一點殷紅。
“這是?”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粘了一下,在指端染上了一個紅點,靠近鼻口聞了聞。
“血......?”
白義心中茫然,但卻未曾多想。
“老四,這藥草哪來兒的!還有嗎?”白義心急如焚。
“這是小安採的,目前就剩兩株了。”
“小安?不是說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讓她出去嗎?”白義皺起眉頭,眼神中不禁多了一絲擔憂。
“小安也是擔心大家,我怎麼勸她都不聽,三哥你近些日這般操勞,日夜未眠,她也是想盡一份孝心,為你分憂一二......”
“這孩子......”
白義嘆了一口氣,他目光望向手中的藥草,心中燃起了一抹希望。
“老四,讓其他兄弟在草房集合,這是咱們的救命藥!”
“好,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