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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掩了門出來,去廚房做了早飯,出來請兩個老的吃飯功夫,卻聽得房間裡咳嗽連天,是老頭子暴雷似的連聲不斷在咳嗽,旁邊王婆子不停地勸著什麼。

月娥站在門口,說道:“公公,婆婆,早飯準備好了。”

王婆子正一肚子火沒處發,聞言罵道:“不長眼的娼…婦,沒見老爺正病著麼?吃什麼吃?”

月娥皺了皺眉,巴不得他病死早好,也不說話,悄悄地退了。走到半路,見老張頭匆匆地走過來,兩人照面,張頭說道:“少夫人。”

月娥打量他似是個要出門的,便問道:“張叔,一大早你這是要去哪裡?”

老張頭看看四周無人,壓低聲音說道:“少夫人,少爺一早上便來鬧,逼著那老狗拿了銀子出來,便兜著銀子出門去了……如今那老狗大概是拿了銀子肉痛,又被少爺賭博之事給氣的,竟病了,讓我去請大夫。”

“大夫”兩字,聽得月娥略微心跳,眼前不由地出現一張清秀正直的臉來,略一恍惚,才點點頭,說道:“吃了飯不曾?”

張叔說道:“吃過了,少夫人去用些吧,不必管那兩個。”

月娥說道:“嗯,那你去吧。”

張叔自出門請大夫而去。月娥回到廳內,略吃了一點東西,心頭胡亂想著:到底會去請哪個大夫?會不會是……

她心中有一絲的奢望,卻也知道無望。只是就好像身處黑暗中的人一樣,悄悄地會有種仰望陽光的心思……而蘇青大夫,對她來說,就像是一道可望而不及的陽光。

月娥將兩個老的沒用過的飯食都收拾起來,送到廚房裡去,又清洗打掃了一會兒,才到了院子裡,看樣子張叔彷彿還沒有回來,月娥拿了掃帚,把院子裡剛剛又落下的葉子給清掃了一遍,昨夜晚降了霜,葉子上面都有一層薄薄的白霜,踏上去,發出脆脆的聲響,這次第,月娥不由地想起一句詩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她苦苦一笑,嘆了一聲,將葉子掃了掃歸攏起來,到牆角去拿了把竹耙子,兜著將葉子都放入筐子裡,正弄得差不多了,大門那邊“吱呀”一聲開了,老張頭在前,說道:“您快請進。”

月娥知道大夫已經被請回來了,只不知道會是誰……然而想想,總不會那麼巧的,更何況自己跟蘇青還有些前嫌,他定是要避嫌的,所以無論如何,王家不會請他來……

然而心頭縱然是這麼想的,卻仍舊按捺不住,將竹耙子駐地,抬眼看向那邊去。

正見到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男子,一手略提著半邊的長衫一擺,一邁步下了臺階,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揹著藥箱的小童。

那男子下了臺階,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向著這邊一看,四目相對,月娥頓時驚了,原來這大夫,正是蘇青蘇小大夫。

兩人目光一對,各自一震,月娥急急忙忙低頭,要把最後的一些葉子給耙起來,卻不料手上抖了抖,葉子盡都四散了,而那邊,蘇青目光一轉也移了開去,仍舊目不斜視地向前而去。

月娥匆忙地將剩下的葉子收拾好了,才想回自己的房間裡去洗一洗手,整理一番。一邊心底裡默默地感嘆,經過那兩個老的的房間,卻聽到裡面有人溫聲說道:“王老爺這是染了點風寒,大概又受了點氣……我開兩幅藥,熬了喝一喝就好了。”

一陣咳嗽,那王老頭問道:“蘇青,你父親呢?最近都不見他了。”

那溫潤的聲音依然平靜地回答說道:“家父年事已高,早已經不出診,外面的事,一併都交給我了。”

王老頭長長地嘆了一聲,啞著嗓子說道:“你父親該得意了,養了好兒子,不像我們家四鵠……咳咳……你父親私底下,可有說過什麼沒有?”

蘇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