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橋讓所有下人撤出慶愉的院落,兩人跟著她走,只見秦橋快步走到一口箱子之前,確認了一遍記號,隨後將紅漆木蓋開啟,露出了裡面昏睡的男人。
慶愉要尖叫出聲,被瓷願眼疾手快地捂住。
秦橋彎下身子,輕輕抱住了男人的頭。
他的眼睛被白布蒙著,外圍微微浸出些血跡,像是已經昏迷很久了;
雖然有意識,卻十分模糊,他的手掌伸開,仔細地攏住秦橋的手,安靜地摩挲她的腕骨,似在確認身邊是誰,蒼白的唇微微開合,瓷願看出那是一句無聲的:
「秦橋。」
秦橋親暱地貼著他,有些病態地低聲說:「過了今日,你就是我的,咱們徹底安全了。」
瓷願站在秦橋身側,細細打量——這男人雖然窩在箱子裡,但看得出身形十分高大,雖然眉眼被蒙著,但看那挺直的鼻樑和分明的稜角,確實是庸宴無疑。
但他還要再確認一下。
瓷願的手指搭上男人的手腕,仔細感受他的脈搏。
秦橋冷笑:「如何,本宮答應你的事,哪一件沒有做到?」
從脈象上看,此人確實中了春山不假;且看得出秦橋沒有留手,只怕為防止庸宴掙脫,還下了比正常成年男子更多的劑量。
庸宴的頭輕輕倚在她懷中,汗水順著鬢角滑落,喉結無力地聳動。
夠狠啊。
瓷願在心裡說。
秦橋看著懷中男人的面容,目光幾乎離不開他的臉,手指在他臉頰邊流連。
瓷願:「現在阿願相信,姐姐是真心對我了。」
「少說這些廢話。」秦橋溫柔地將人放回箱子裡,起身時對上瓷願似乎十分不悅:
「禁軍那邊應該已經發現了,只是不敢在今日這種大日子貿然宣揚。瓷學最多不超過半個時辰就會知道,我們要儘快進宮。」
「秦,秦相,你們是要……」跌坐在地上的慶愉突然開腔,顫抖著嘴唇用氣音說道:「謀反嗎?」
秦橋一指庸宴,奇道:「這還看不出?」
慶愉嘴巴一扁,登時就要哭出聲。
瓷願立刻說:「這位……慶家小嫂嫂。你放心,既然問名大禮已經過了,你的名字就已經登上皇家玉蝶,我成事之後不會動你,你可以直接做大荊的皇太后。」
他甚至有點俏皮地說:「這可少奮鬥了好幾十年呢。」
慶愉怕得用手在地上磨蹭後退:「秦相,難道你要弒君嗎?他那麼喜歡你……」
秦橋「噯噯」兩聲:「可別,庸宴還能聽見呢!庸宴,為防你還醒著,我解釋一下啊,慶愉小皇后是一廂情願在她自己心裡撮合我倆,我跟瓷學可是純潔的狗和狗主人的關係……」
慶愉哭著說:「你們,只要你們不殺他;讓我做什麼都行!」
秦橋聽了這話,心情十分複雜。
「你們一共也沒見過幾次面啊,小慶愉,」於是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來:
「值得你為他這樣嗎?要知道一開始他選的也不是你,是你姐姐;只是我一時弄錯了,才陰差陽錯讓你們見了面。這段姻緣本就不存在的。」
慶愉怔了一下,還是說:「要我做什麼都行。」
沒有了大都督,秦橋又已倒戈,她似乎已經認定瓷學贏不了;但是又十分固執地想用自己的力量留下瓷學一命。
她甚至超乎水平地說了一句:「可以讓我和皇帝一起出家,就說是為先帝太后祈福;這樣我們就再也沒有威脅了!」
秦橋心裡嘆了口氣,嘴上惡狠狠道:「不行。慶愉,一會兒我把你捆上……」
「阿房姐姐,」瓷願俯身,拉起了怯生生的慶愉,笑著對秦橋說:「我有個更好的主意,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