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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宴:「不行!」

秦橋:「……」

眼見他二人又要開始「傷風敗俗」,瓷學立刻打斷:「行了行了,古浚呢?快點將人帶上來!」

瓷學環視四周,輕輕笑道:「不將這身世說明白,爾等早晚還要找麻煩。」

後殿,以為自己要侯到天荒地老的淮州太守古浚終於得以上殿,他身後跟著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的老媽媽;老人從沒見過這種陣仗,腳下踉蹌,瓷學竟然親自上前扶住。

古浚抬起袍袖擦汗,俊秀方正的臉上都是笑,對著秦橋庸宴等人團團作揖:「趕上了趕上了,剛才前面在殺人,我就躲了一會兒,好在不耽誤事。」

謀逆逼宮這樣的潑天大事從他嘴裡說出來,彷彿是什麼蹲在田間地頭的老農說前面兩隻豬打架把土路堵了,眾人一時無言。

瓷學:「這是朕的奶母,也是當日在莊戶中撫養我和盧家子的人。」

瓷願:「……」

瓷學看他表情:「你想問為什麼你找不到是吧?噯,別看古浚一副胸無大志的樣子,在淮州那地界還是有點手段的。」

古浚連連擺手:「眾位大人不要聽陛下胡說,我們古家為官清正,作風淳樸……」

秦橋:「閉嘴!」

古浚:「……好的。」

奶母雖然怯懦,但是她對瓷學非常熟悉;老人家錯後半步站在瓷學身後:「陛,陛下,老身知道是來做什麼的……」

她彷彿受到瓷學鼓舞,攢起勇氣大聲說道:「哪個敢說陛下不是魯王爺的兒子?老身奶了一輩子孩子,怎麼可能分不清?!」

瓷願上前一步:「可有證據?!」

奶母:「老身便是證據!」

瓷願步步緊逼:「古太守,誰又知道不是你同陛下做的扣,隨便找來一個老婆子頂替?!我遍尋多年不得,怎麼就你找見了?!既然你這樣說,那陸邊秋手腕上為什麼沒有燒傷?!」

瓷學見他自己撞進來,輕輕一笑。

「以為你從一開始就弄錯了。」瓷學說:「周景明周大人的第三個兒子,今日確實就在殿上,但從來就不是小詩仙陸邊秋。」

盧姣毅然出列:「這我可以作證。陸邊秋是盧家家奴所生,我們年歲雖然相差不多,他卻是我看著長大的。」

瓷願猛然看向盧謹言:「你騙我?!」

盧謹言:「周大人既然已經認錯,我不過將錯就錯罷了。」

周景明扶著桌案站起來,面對瓷學跪下,顫聲問道:「還請陛下告知……這孩子到底是誰?」

瓷學微微嘆了口氣。

「郅愛卿,」他輕輕說:「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告訴老大人,你右手那塊刺青下,到底掩蓋著什麼嗎?」

第109章 正文完

這一刻,周景明幾乎不敢轉回身去。

郅卻一撩袍襟,跪在瓷學身前,近乎無波無瀾地說道:「回稟陛下,臣乃淮州人士,幼年隨養母長大,成年後混跡江湖,受先帝提拔入朝。右手這刺青下……是一塊燒傷。」

是了,從一開始不就知道郅卻也是淮州人嗎?

算算年歲,不正和那個兒子年歲相當嗎?

但郅卻手腕狠辣,為人陰戾,和光風霽月的周景明周大丞相格格不入,所以這種可能性從不曾進入過周景明的腦海。

他想起從盧府回家的那天晚上,郅卻孑然一身,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問他:

「如果陸邊秋真是你的兒子,認回他嗎?他……逼殺過年松呢。」

事到如今,他方能明白,那背後是一顆如何掙扎的心。

如果……我是你的兒子。

認回我嗎?

我……做過很多錯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