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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頁

秦橋:「本宮聽說,你孩童時曾居住在南疆?」

慶憾深吸一口氣:「是……是又如何!」

慶陵膝蓋一軟,登時便要跪下來謝罪,秦橋卻輕輕一揮手,慶陵馬上不敢跪了。

秦橋感覺身上疼得厲害,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但今日還遠遠沒有結束,就像之前所有那些需要她撐不住也要撐的時刻。

她知道瓷學這道旨意不是要給她難看,而是在逼她做個選擇。

封多病出京去尋他師父,天尊允許庸宴傳她心法,種種治她這毒的法子幾乎同時送來,秦橋不信這背後沒有瓷學的推手。

他在逼迫她:要麼活下來,留住庸宴;要麼甘心去死,放他自由。

放他……自由麼?

這個念頭,光是想一想,都覺得人生長恨。

慶憾就站在庸宴身邊,或許是長在南疆的緣故,慶憾的身量不像妙都女子那樣嬌小,她個頭很高,剛剛好夠到庸宴的肩膀;

庸宴今天則穿著武將的深藍色朝服,和慶憾身上淺淺的雪青相互映襯;

尤其是慶憾臉上的那種不忿,竟意外地讓她充滿了勃勃生機;與庸宴站在一處,當真是一對璧人。

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

過去的幾年裡,有時候秦橋也會思考到底什麼樣的女子才最適合庸宴。

他那樣的脾性,對著外人,情緒一向浮皮潦草,必定需要一個心胸寬廣,不愛琢磨事的姑娘;若是身體健康就更好,能在他身後為他撐起盛國公府,閒暇的時候可以一起去跑馬,去照顧那些他偷偷養起來的烈士遺孤,就算將來隨他去了南疆,也能跟著一起過吃苦耐勞的日子。

反觀她秦橋——

於心思上,機關算盡;於身體上,日薄西山;錦衣玉食地長到現在,別說吃苦耐勞,一碗涼粥都能讓她腹痛如絞。

庸宴還在看著自己。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這個慶憾其實很不錯,她除了在自身條件上適合庸宴,甚至還很有可能是瓷學給庸宴備下的保障——

一旦庸宴和瓷學成了一家的女婿,他們就有了除君臣以外的另外一層親戚關係;即便將來要褫奪庸宴的軍權,也依然能保住他的命。

這個慶憾,真的非常適合他。

「放過他吧,」有個聲音蠱惑著她:「放他去選擇標準答案,你了無牽掛地死去吧。」

所有人大氣不敢喘地等著,就見這位長公主殿下,卻突然如釋重負地笑了一下。

庸宴:「……」

那一瞬間,他幾乎虔誠地像在等待一個審判了。

「這位慶憾小姑娘;首先本宮希望你明白,你很不錯,本宮並不是針對你。」

秦橋的手指扣在桌面上,極其緩慢地敲了兩下。

「而後,本宮希望在座各位,包括陛下,都能記住下面這番話。」她沒有起身,目光掃過眾臣,滿朝文武在她目光之下安靜地臣服,最後她的視線,穩穩噹噹地落在了庸宴身上:

「不論本宮人在何處,也不論是什麼天塌地陷的特殊情況,這大荊朝若有哪個女子夠膽,膽敢肖想庸宴——」

「本宮不管她是誰,」秦橋的目光微妙地在慶憾身上一轉:「是什麼出身,是什麼前途。本宮教她舉族上下,身敗名裂;恩師故友,深恩負盡。便是有朝一日本宮身死地下,今日之言依舊成立,若有誰仍有這個勇氣嘗試,秦某人必定奉陪到底。」

她說這話時語氣平平,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她敢笑著說,群臣卻不敢笑著聽。

因為類似的話他們曾經是聽過一次的。

那時候庸宴剛剛走上軍中的最高位置,他不像前面幾位南境統領一樣是皇族,朝中各方都在蠢蠢欲動;當時秦橋已經是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