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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當年秦氏做大,便送了一名幼女上京為質。

累世的世家大族,竟然拿個孩子與朝廷做平衡,這事其實非常不體面——

誰知道秦氏與朝廷一個真敢送,一個真敢接;當年秦氏出生了一個女孩,秦家的家主便為她取名為橋,在族中養到九歲,隨後送入宮中,由先帝與太后撫養長大,賜小字阿房。

這本是水面下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從來不提。現在李馭濤被逼得狠了,竟將這層臉皮撕破,眾臣一時間都靜了。

「在秦橋之前,從來就沒有過女子為官的先例。」人群中,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開口,乃是老臣江法:

「先帝提拔她本就是破格;現在秦氏謀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道理,陛下應該是懂的。」

皇帝冠冕後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遍,在心裡罵了一聲老不死,又將目光投向了大殿的左側:「張愛卿怎麼看?」

禮部尚書應聲出列,先對皇帝行了大禮,然後默不作聲地攙起了跪在地上的李馭濤。

李馭濤跪得久了,起身時還有些踉蹌,他身邊的大臣卻沒人敢上前扶他。

張尚書扶著他站穩,這才開口道:「臣以為,今日眾臣之所以有此爭論,是因為陛下沒有說清楚要將秦相與誰為奴。」

李馭濤猛然轉頭看向他。

皇帝饒有興味地向後靠在了龍椅上,單手支起下巴:「朕未曾說過人選,難道張愛卿已有猜測?」

張尚書站直身體:「陛下的決斷,臣不敢妄自揣測。」

皇帝:「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憋著幹什麼?」

張尚書沉默片刻:「庸宴,庸言念。」

皇帝臉現戲謔:「不錯,秦女未來的主人,便是安國大都督,我大荊的南境戰神庸言念。」

群臣寂靜。

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人腦海里都浮現出了同一段故事:

庸宴,千古一將;毫不誇張地講,此人乃是大荊的救星。

這個人二十二歲走上戰場,北驅東肅,南逐海虜,從軍幾年從沒有打過一場敗仗,生生逆轉了大荊單方面捱打的局勢,一舉平定了南疆。

明明是盛國公家的長子,卻硬是靠著自己從最底層計程車兵,用血用命,一步步走上了軍中最高的位置。

是這個男人,給了整個大荊朝站著的骨氣。

若非要說他這輩子還有什麼缺點,大概就是青春年少不懂事的時候,被一個風流浪子給狠狠騙了一把——

彼時大都督還只是個詩書為伴的世家子,十九歲那年的花朝節,他帶著自家幼弟在長青河畔看煙花,一不小心就入了秦橋的眼。

後面的故事理所當然,這個女騙子用一盞三文錢的花燈騙走了庸家麼兒,又用一個不要錢的笑容騙走了庸家長子。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一年不到,秦大人的新鮮勁散得一乾二淨,她變得越來越「忙」,直到有一天,庸宴終於在督察院門口逮到了她。

那時她是怎麼說的?

「庸宴,冷靜點,這段時間我們都很開心不是嗎?好聚好散,咱們就到這兒吧。」

庸小公爺慘遭拋棄,連日買醉,因著庸秦兩家的身份特殊的緣故,當時連先帝都驚動了——

抓了秦橋關在太廟跪了三天,但她要一刀兩斷的心思卻還是一點沒變。

庸宴得知她的回答,傷心之下直奔沙場,拼死忘我,於是有了今天的大都督。

現在大都督想出這口氣,雖說過了些,但也實在……

實在不是不能理解。

皇帝語帶諷刺:「此番庸宴於陣前誅殺東肅王,又坑殺東肅二十萬眾,十年之內,東肅已無還手之力;最後一封軍報上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