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興沖沖地要走,半道上又折了回來,抓耳撓腮半天問:「那個,上次你身邊那小姑娘挾持你去後湖,為啥不讓我動手救你?」
碎嘴子桂圓登時閉了嘴,整顆心都敏感地繞在「身邊那小姑娘」幾個字上。
秦橋不等她開口問,先一步對胡如說道:「因為是我暗示她把我往那裡帶的。就算那邊不動作,我也得找機會和那邊見一面,順水推舟罷了。」
胡統領嗷嗷答應,心說這群陸地上的心眼可真多。
「對了,正好你回來,我想起一句話,給陛下帶去。」秦橋眸光微閃,慢條斯理地說道:「他蠱惑駙馬的事情本宮知道了,叫他好自為之。」
第76章
胡如山走得趕巧,正碰上來找秦橋的惜塵,趕著快要過午了,秦橋就叫惜塵不忙說話,坐下一道用飯。
秦府上的規矩都是對外的,通常是秦橋吩咐一聲,桔子他們幾個都跟著一塊坐——
也就惜塵刻板些,就算同桌坐下也不用飯,只是坐在秦橋身邊給她佈菜。
惜塵:「陛下囑我來問,安王妃的後事是跟著太后一起辦,還是單獨辦一場?」
秦橋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魚,未待動手,惜塵先端了盤子過去給她挑刺。
秦橋看著她那雙素手:「怎麼來問我?」
惜塵:「皇后尚未入門,後宮自然都由公主做主。」
秦橋便知道瓷學這是讓自己幫他肅清後宮的意思了——
太后出身民間,先帝為了讓她順利進宮,生生讓當陽盧氏改了族譜,將太后編入他家做了「嫡次女」;先帝后妃本就不多,他去後又都送進了華光寺為尼,盧家就成了獨一無二在後宮中有訊息通路的世家;
凡事忌諱獨大,各方勢力都往宮裡塞人,太后也都默許了;生生弄得瓷學在宮中講話也避諱,若要私下裡見誰一面,還要諸多安排。
想來他也躲夠了。
秦橋:「嫂嫂恬淡,不愛惹眼。一起辦了就是了。」
惜塵記下,說了一聲讓閒雜人等出去,寶月殿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惜塵:「家裡讓我來問問主上,下一步的風向怎麼控。上次殿下叫宣王帶去後湖,都督帶的銀甲衛是明晃晃地從街上走的,各方都在猜是怎麼回事;還有這次安王妃遇刺……」
秦橋:「就說是沐王餘黨報復。」
惜塵猶豫片刻。
秦橋:「怎麼?」
惜塵:「可是楚茹本就是清河一黨,清河郡主聲稱自己是沐王屬下,那楚茹怎麼會死在……」
秦橋:「只說楚茹知道太多秘密,怕她攀咬出其他人罷了——你最近怎麼了?這還要我教你?」
惜塵安安靜靜地摘乾淨了那碟子魚放回她面前,沒什麼表情地說:「是塵蠢笨了。」
秦橋心裡嘆了口氣。
她摸摸惜塵的後腦勺:「太后沒了,你心裡難受我知道。不過你盡可放心。」
惜塵抬眸,清正的眸光定定看她。
惜塵:「放心什麼?」
秦橋的笑意一點沒變,眼睛卻讓人看了發冷:「瓷願必死無疑,原州項州兩地都是他的附逆,一個不留,全都得死。我要他們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血,都給我阿孃陪葬。」
不同於瓷學的猶疑,惜塵知道秦橋說到就會做到。
她鐵了心要原項兩地上下官員的命;且必要的時候,秦橋一向狠得下心,既然斬了草,就絕不會留下什麼未淨的根;信女一怒,血流漂櫓,那並不是什麼玩笑——
上次雲州的唐雀起在背後陰了大都督,秦橋什麼都沒說,轉頭雲州就沒了。
偌大一個唐氏,紮根在大荊仔細經營了兩百多年,說殺就殺了;若不是大都督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