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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輛車的確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普通小區,只是這個普通小區裡有個普通人叫黎裡。

並不是他有多麼自視甚高,只是那輛車是江景遲的,他見過。

其實也沒有見過很多次,但他就是能將回憶精準撥到那一秒鐘,他見過這個車牌號,在江景遲的車庫裡,他甚至開始埋怨自己的記憶裡怎麼總是不恰當的時刻。

「小黎,小黎,怎麼沒聲了?」一番大戰後得勝而歸的張大爺,終於想起了身旁這位功不可沒的小年輕,立刻對其展開關懷。

「沒什麼,張大爺我先上去了。」黎裡好似丟掉了自己的三魂六魄,行屍走肉一般上了樓,逃也似的加快步伐。

不知道江景遲有沒有看見他,還是自己每天的生活其實都在對方的觀察之下。甚至這個房子,這個他離開江景遲之後,自以為還是有些好運氣的被老天眷顧租到的房子都是對方的手筆,他折騰來折騰去都沒能翻出江景遲的手掌心,他就是個笑話。

上了樓,第一件事情就是拉上窗簾,遮住那扇會將他的生活赤裸裸展現在江景遲面前的窗。

黎裡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入眠,他不能,也不該去在意江景遲,對方將車開到樓下又能代表什麼。

也許晏特助說的是對的,自己不過是江景遲豢養的一隻野雀兒,他願意對自己好,願意在自己飛走之後來尋找自己,全都是因為一時興起。他最愛的還是家裡頭那隻割捨不下的名貴的鳥,新鮮感終會褪去,那時黎裡這隻被精心飼養過的野雀就只有餓死在荒野或是撞死在回不去的溫室玻璃門外的下場。

這樣想著,黎裡竟也迷迷糊糊地進入了混沌的夢鄉。

到底是心裡擱著事,無法安眠。週六的早晨黎裡一般會放縱自己睡個懶覺,一路到太陽曬在臉上才起床。這回卻格外早,醒來看鬧鐘才將將凌晨五點一刻,睡不著再躺著也無濟於事,索性起床。

外頭才剛透出一點微弱的光亮,黎裡想著江景遲應該已經離開,也就不再遮掩,一把拉開了窗簾。

預料中早已走遠的人意料之外地沒有離開,那棵樹很明顯,樹下斜斜倚在主駕駛車門上的人影也很明顯。也許是因為疲憊,也許是為了醒神,男人高大的身形微微佝僂,指尖一點紅光明明滅滅。

江景遲竟然在那棵樹下待了一夜,天氣才剛剛和熱搭上點邊,夜間想必還是涼的,薄霜,倒春寒,不管哪一樣,在下頭待一晚都讓人吃不消。

男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到指尖的那顆煙,一時間沒有注意到窗簾已經拉開,黎裡在對方回過頭之前再度將窗簾拉上。

昨夜他才剛剛告誡自己,不論江景遲做什麼都與他無關,要將自己武裝成冷硬的鋼鐵鬥士。

今早,不過短短几個時辰,不過看到有著最好醫療團隊的江景遲在下頭吹了些風,就不能自制地軟了心,終究還是下了樓。

手指骨節夾著尚未吸完的煙,昨夜與今早不知第多少回看向那扇小窗,這一回也沒有任何的不一樣。

江景遲失望地低下頭,又吸了一口煙,寞落地拉開車門,打算抽完這支煙,在黎裡起床之前離開。

「上次不是說以後都不會再抽菸了嗎?」

江景遲聽出來了,那個不能更熟悉的聲音,那個在心底念過無數遍的聲音,黎裡的聲音。

江景遲的第一反應就是掐掉手中的煙,然後竭力剋制住自己的顫抖的身體,狂喜卻偏偏又欲流淚。

時間的流速在他的身上似乎已經不起作用,他分不清自己是很慢很慢還是很快很快地轉過了身,擠出了一個難堪的不能再難看的笑容,無視了那一地的菸頭睜著眼說瞎話,「是不抽了,聽你的,不抽了,以後都不抽了。」一句話說得顛三倒四。

黎裡以為自己離開江景遲之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