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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會兒,習慣性地從兜裡摸手機,卻忽然想起自己東西都給溫涼保管了。更可笑的是他身上還穿著這件南院田徑隊隊服。

喬爍手指緊緊抓住藍色隊服的袖子,心裡越發的煩躁,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就像是一灘泥。

之前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被放大了好幾倍,他想起那些嬉皮笑臉說他是花架子的人。

他們嘴臉那麼醜陋,可自己今天的表現正合了他們的心,以後他們可以更加肆無忌憚地喊他&ldo;花架子&rdo;了。

不知道是什麼專案正在頒獎,隔了老遠的觀眾席上掌聲雷動,不難猜想應該是那個校區的運動員得了獎。

喬爍怔愣地看著頒獎臺上的三個運動員,他想,自己大學剩下的這三年都不會再參加運動會了。

榮耀和掌聲永遠都是給獲獎者的,沒有名次的花架子應該待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熾白的陽光彷彿能把一切的畏縮和膽怯都曝光在眾人眼中,喬爍掩耳盜鈴般地用雙手遮住自己的臉,試圖逃避。

可是遮住了眼睛,卻能愈發清晰地聽到激昂的樂曲、熱烈的歡呼、獲勝者的笑聲……

這些不屬於自己的聲音慢慢地扭曲變質,彷彿銳化成了辛辣的嘲諷和刻骨的痛楚。

舊時的記憶穿過時光不速而至,他忽然發覺曾遭受過的質疑好像從未離他遠去。

數不清的聲音化作尖利的爪,撓在他心上,一遍一遍告訴他&ldo;徒有其表&rdo;、&ldo;沒用&rdo;、&ldo;沒人愛&rdo;、&ldo;沒人管&rdo;……

所有的驕傲和任性不過是為了掩蓋內心深處的恐懼,看似張狂實則一擊即碎。

喬爍的肩膀輕微地顫動起來。

溫涼默默地坐在喬爍身後一米多遠的位置,學生會在場內值班的事他跟其他成員協調著臨時換了一下,乾脆就坐在這陪著喬爍了。

他剛從老羅和郭紹傑口中瞭解到這場比賽的詳情,覺得有點能理解老羅。

南院的田徑隊之前一直有個實力很強悍的運動員撐著,但那個運動員考研去了別的學校。後來招進來的隊員都不盡人意,天賦怎麼樣先不提,關鍵是訓練太苦沒人能堅持下來。

招進來的人最後總會找到各種藉口退隊,什麼耽誤學習時間、沒興趣參加、社團時間衝突……更有甚者說是女朋友不讓參加田徑隊,就退出了。

現在南院田徑隊的現狀跟藝術團的器樂部差不多,那就是斷層嚴重,除了極個別大三大四的老隊員,其他的都是缺少經驗的新人,而培養新人也不容易。

校運會的跨欄比賽分成三個大組,甲組是體育專業的學生,乙組是大二大三大四混合參加,丙組只有大一學生。

南院田徑隊練跨欄的只有四個人,其中三個都是大一的,但學校給到的名額是最多隻能有兩名隊員參加大一組。

這三個大一的隊員中,喬爍是最晚入隊的,儘管天賦不錯,從平常的訓練來看,其他兩名隊員發揮要更穩定。

老羅還是希望每個人都有上場的機會,如此一來必須有一個大一隊員去高年級那組。

按常理應該是發揮更好的人去,可即使這樣也幾乎沒法跟高年級的比,如何能儘可能地多給學院拿積分,老羅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讓喬爍去高年級那組。

要是喬爍跑下來成績不錯那是最好,沒發揮好就當是利用這個機會適應一下賽場、磨鍊一下心理素質,為了不讓喬爍緊張他特意沒告訴喬爍。

老羅沒料到喬爍初登賽場就碰壁,也沒料到喬爍會這麼介意,反思之後覺得自己做得不太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