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水,夏羽鈞在紅燈前開始講解。
“先從我姨姥姥說吧。她是林省大學醫學院畢業的,年輕時是一名骨科醫生,專治股骨頭壞死。退休後就搬回了老家,住在松花湖附近。莉姐學醫也是受了她的影響。”
凌薇舉手提問:“聽說東北這邊骨科發達,為什麼呢?”
夏羽鈞想了想,給出一個他自己不確定的答案:“因為病例多吧。就像滇省的中毒急診科、蜀省的肛腸科、湘省的口腔科那樣。”
“中毒急診?”
凌薇對中毒急診的印象僅限於“紅傘傘白杆杆,吃完一起躺闆闆。”
嗯,找個機會去滇省旅遊一次。
“那個……弟弟你接著說吧。”
夏羽鈞卻突然閉嘴。
他感覺自己說得太多了,多得不知道是否合適。
對凌薇來說,這道通往新世界的大門剛剛開啟就被關上,她自然不會甘心。
“接著說嘛,我想聽。”
夏羽鈞瞥了她一眼:“說可以,但是你不許講給別人。”
對於她這個慣犯,夏羽鈞不得不防。
凌薇表示自己絕不多嘴——自從成了男女朋友,她就非常注意隱私。
(pS:凌薇:哼,這是我們小兩口的事,無關人士一邊去)
見磨不過她,夏羽鈞接著說:“我大舅在車管所。他把沒休的年假攢到了這個月,帶著姥姥旅遊和探親了。
茉姐在林省大學讀書,她和我的生日是同一天但不同年。她現在是研一,好不容易放了假,就跟著他們一起去。
我姥爺也是大學生,學的是機械製造,退休前是工程師。現在這個專業,連同學校一起併入了林省大學。他經常教我下象棋。
可惜,他還沒等到我高考……就過世了。”
聽他說了不少,凌薇邊聽將獲得的資訊進行比較。
夏羽鈞媽媽這邊,姨姥姥是骨科醫生、遠房表姐是哈佛畢業的胸外科醫生、大舅在車管所、小姨在明月國際、秦剛是大學老師、陳茉是研究生。
爸爸這邊,爺爺奶奶是工人,大伯和伯母開家小超市,三叔14歲當工人、熬成了熱力集團班組長,堂哥夏宇赫是足球運動員。
這家庭差距也太大了吧,明顯的門不當戶不對嘛!
也難怪會生出這麼多事端。
看凌薇半天不說話,夏羽鈞也懶得問。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最能給人教訓的,莫過於新鮮出爐的車禍。
就比如現在,有一輛麵包車和一輛半掛車在路口相撞,事故現場距離夏羽鈞不足三十米。
幸好前方有幾個熱心大哥幫忙疏導交通、告知情況,兩位當事人該報警報警,該走賠償走賠償。
凌薇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心情複雜地看了夏羽鈞一眼。
自己和他,會重演他父母的悲劇嗎?
這個悲劇當然指的不是被煤氣罐炸死,而是指門不當戶不對可能帶來的惡果。
戀愛是一回事,結婚又是一回事。
想到這,凌薇回想起半年前的某個晚上,她曾經試探性地和夏羽鈞探討過門當戶對的事。
夏羽鈞表示自己不講究門當戶對,因為自己沒有門戶。
他還略帶厭世口吻地說,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考慮到那時夏羽鈞經常在晚上獨自emo和胡亂發洩情緒,凌薇沒把他的話當真。只是勸導他不要太極端。
當然,在凌薇的“教導”下,夏羽鈞也變得熱愛生活。極端負面言論已經少之又少了。
“姐姐,咱們差不多開兩個小時了。先去那邊的加油站加油,緩緩勁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