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晴暖，難得的帶著些微風，吹在身上也適宜。

奚冉秋也是好久沒出過芳月閣了，竟不知外面已有些春意了，想來自己這一年，倒沒有幾天是為自己活著的。

“感覺骨頭都待的酥了。”奚冉秋臉上顯出了些笑意。

侍女看著她臉上的笑，竟是有一瞬間的怔愣，奚冉秋注意到，問，“怎麼了。”

“無事。”那侍女笑道，“就是覺得夫人這些日子來變了很多，倒是讓奴婢認不出來了。”

“從前是我在意太多，所求太過，結果到了最後，卻是什麼也沒得到。”奚冉秋道，“如今我不過是想明白了，與其那樣累的活著，倒不如為了自己。”

一片冬日未落盡的枯葉正好從樹枝滑落在她手中，奚冉秋淡淡的勾了勾唇，“雲兒，你見過殿下是如何對待顏姝寧的嗎？”

“這......奴婢沒見過。”

“可我見過。”奚冉秋道，“殿下看著她時，眼睛裡的溫柔我從未見過，好像怕一點點的尖銳就能傷到她，眼睛裡完全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也就是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一個人愛著另一個人的時候，竟是那副樣子.......”

侍女看出了她眸中的悲傷，小心翼翼道，“夫人......”

奚冉秋笑了一聲，眸中的霧汽帶著幾分釋然，“去花園裡走走吧。”

天氣還有些寒，花園裡還是一副光禿禿的景象，溪邊的柳樹倒是發了幾個芽，也嫩的彷彿一場風就能摧毀。

馬車轟隆隆停在了王府門外，隔著窗帷，顏姝寧便看到一人在門外的方向站著。

“亓將軍？”顏姝寧下了馬車，聽到她的聲音，亓閆頓了一下，回頭行禮。

“亓將軍在這兒站著作甚？”顏姝寧笑道，“來找殿下？”

“.......是。”亓閆看向她身後的馬車，“殿下不在？”

“被陛下留下來了。”顏姝寧毫不在意道。

亓閆已經猜到了，咳了一聲，“那......我便隔日再來......”

“進府喝杯茶吧。”顏姝寧打斷他，“一會兒殿下便回來了，我正好有些事情想和將軍說。”

“呃.......”亓閆嘴角抽了抽，“王妃有何事，不妨就在這兒直接告訴下官便好。”

“我怎麼感覺......”顏姝寧眯眼盯著他，“亓將軍有些怕我？”

亓閆的心思太好猜了，臉上藏不住事兒，從前她便說她哥，若是沙場上變了策略，定是不能告訴他的，他知道了，估計整個敵軍都能猜出來。

顏姝寧看著他臉上的猶豫，心裡其實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來，怕是從宓爾的事情開始，亓閆已經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了。

“娘娘有什麼可害怕的......”亓閆假笑道。

“既然如此。”顏姝寧笑的讓亓閆極其熟悉，帶著戲謔的惡劣，“那將軍便隨我來吧。”

亓閆：“.......”

璟王府內假山眾多，稍微不熟悉的人進去，怕是便會在裡面迷路，璟王對自己住宅的要求又極高，山影重重，倒是不錯的景色。

“哎，你聽說了嗎？”假山旁，兩人丫頭手裡端著浣洗的衣物，在溪邊閒聊。

“什麼啊？”

“就是之前顏家二小姐的事兒。”那丫鬟笑道，“現在半個京都都知道了。”

“哎呀，早就聽說了，不就是和......”她壓低了聲音，“和二皇子的那種事嘛，丟死人了。”

兩個丫頭聊的正熱，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一抹身影。

“哎，你說，咱們王妃也是顏家的，怎麼可能一點兒內情都不知道？怕是早就猜到了她自己的妹妹和二皇子那點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