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長杳對外很兇，但在謝府中風評極好。

她沒什麼架子，平易近人，但又格外懂得把住分寸。不會去搞什麼“大家都是平等的，你們都是我的朋友”那一套虛偽得要死的說辭。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高低貴賤是由這個朝代來劃分，而不是她。

奴才有伺候好主子的責任，規規矩矩幹好自己的活，儘量讓主子舒心。而身為主子的她同時也會為其提供庇護，不會讓自己的人隨意被欺凌了去。

長杳很忌諱以下犯上，遇見像與雲詩跟芙蕖那種狗仗人勢拎不清自個兒什麼身份的刁奴，就會直接動手處置。

但她同時又不會給伺候自己的人太大的壓力。平時也可以開開玩笑，一起聊天什麼的，況且飛花院裡不缺賞銀，大家幹活幹得也開心。

【女主她是不是太在乎身份了，人生來這個世上其實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啊，但是她好像很偏執的去在意一些階級，就很難評……】

【就是，讓我想起了一些有了權勢之後就不當人的資本。】

【她本來就是很自私自利的人啊，草菅人命，隨意拿權勢壓人，現在只不過暴露本性罷了。比不上朝歌小天使一根頭髮。】

【我靠，樓上都是什麼聖母啊。】

【這他嗎是古代，你擱這發癲呢，你有病吧？前段時間不是有一個穿越女的直播間宣揚什麼人人平等，結果遇到刺客之後，她反手把“情同姐妹”的丫鬟推出去擋刀。】

【那個啊，我也看了，笑死。那個穿越女嘴上喊著聖母口號，結果自己身邊有一個丫鬟喜歡上了男主，那穿越女氣得嘴都歪了說讓人家拎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想想配不配。

哈哈哈哈哈平時就是“人人平等”，一到搶男人就變成了“你一個奴才也配肖想我的男人”，太樂了，什麼雙標假聖母啊。】

【不是，你們為什麼會在意這個啊？杳杳她從來沒有對沒得罪過自己的人下手吧，你們沒看見飛花院裡的人都伺候得很開心嗎。】

【就是啊，況且在這個朝代權力就是最重要的東西，不追求權勢還能追求什麼，追求嫁個好人家美美當個強大男人的掛件玩物？】

……

觀眾們吵得不可開交，長杳聽了半晌聽得一知半解的，索性暫時遮蔽了聲音——

自從上次從三里河村回來之後，長杳就意外發現自己居然擁有了主動控制直播間出現的能力，她猜大概是因為被謝朝歌奪走的氣運有一部分因為劇情更改從而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因此，身為女主的自己擁有了一部分許可權。

對長杳而言這個功能還是挺實用的，比如說像現在這種直播間在吵架的情況，她就可以選擇遮蔽掉聲音不去聽。

有一些不太方便展示的情景，她也可以選擇暫時斷開與直播間的連結。這樣觀眾那邊能看見的就是模糊不清的雪破圖。

她嘗試過幾次之後，發現觀眾並未起疑，只會怪在直播間訊號不好上。

長街細雨綿綿，淅淅瀝瀝在地面滴出無數個清澈的小水窪，水窪漾著漣漪，而天色煙青，朦朧的氤氳著一層淺淡的霧。

周遭建築在霧中變得模糊不清，烏瓦白牆，有點讓長杳想起了江南。

江南煙雨便是如此。

當年婆婆死後，殺了人的長杳被乞丐們趕出破廟，又過上了顛沛流離的日子。

天氣很冷，幾乎每天晚上蜷縮在簷下牆角都會被凍醒。吃不飽穿不暖，她像是一件被人丟棄的垃圾孤零零的獨自遊蕩在世上。

為什麼會去江南？

她僅僅是漫無目的的憑著求生的本能往溫暖的地方走罷了。

街上來往人行色匆匆，並不多在雨中停留，人們各自趕往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