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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酌酒一杯

處於街心的甘修雎,憂心忡忡,以往他的心性灑脫不羈,何曾為這樣繁雜瑣碎的事所煩擾,看來那位“神意外韻,星河牽織,落幕處卻暗藏著一抹微弱光瑩,”的女子對他影響很大,甚至是逆轉了他的秉性。所以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有如此之大的截然改變,對於號稱“宗師之隙”的上峴印突然出現在建康城,這是一種訊號,也是一記警告,告訴他們外面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豺狼,欲鯨吞蠶食著這座繁花錦簇的江南半壁江山。

今日或許是天註定,要他發現敵人蓄意匿藏的痕跡,好讓他不再渾渾噩噩的,度日如年的荒廢,大好年華,怎不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做一番大事業,現今的他們可謂風頭無兩,權傾陳氏朝堂,任何阻攔都被他們清除出了去,連名鄴效仿古事“指鹿為馬”,被他們扶植起來的皇帝陳叔寶都不敢輕易的違背,雖有犯諫耿言的大臣前來不畏懼怕的指責,但是其支持者卻是遍佈朝堂,威懾而力震,無人容易阻撓的成。

“好,姑且看看你的目的是不是虎符君子令!”甘修雎按耐不住湧動沸騰的熱血,保持一顆赤子之心的鬆懈,好不敷衍搪塞的將那一份無拘無束的放達不羈,融洽的恰到好處。他走到一處酒肆,單手提起一罈濁酒啟封,仰首倒飲,一股清泉瀉流下來,湧注入他的口裡,慢慢變得異常眷逸,原來他還是那個無邊公子青睞的修雎,“折戟沉沙鐵未銷”,任憑君傾請測聽,“括易一室”僅兩室之一的一室之主,堪比左使。三兄弟中他的年紀居長,最是灑脫不羈,不為權力所戀棧,北靜荒厄雖然不貪權位,但是卻嫉惡如仇,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所以常常為某一件事,糾拗不過,有點偏執。當名鄴化名為“甘肅川”,以甘為姓時並讓他誤會,這是要他甘修雎繼承“括易一室”麼!雖然是無意之舉,但似乎有點冷落他之嫌。

“括易一室”分內室與外室,內室主政治,外室主邦交,甘修雎的內室並是如此,因為他長年踞居建康,深諳政治格局,而北靜荒厄是北靜王府的嫡長子,雖然被遺棄,但脾性狂躁的他,好任俠,習武藝,結交江湖草莽英雄,主外室更好不過。但自古以來,攘外必先安內,他們外室就好比外放的武將,在擅於爾虞我詐的京畿之地,那麼就比不了長年累月侵淫在朝堂裡的文臣了,所以其中的區別,就很難讓人不有所誤會,名鄴雖然瞧得清楚明白,但卻是無可奈何。

酒水飽嘖,溼澤透過他的袍襟,微醺的醉意最是濃郁愜意,他藉著酒勁,領著無邊風情的瀟灑樂娛,將酒罈比喻做杯,假若拿執,向一處佛寺外的偏廡走去。哪裡是大理寺的執勤機構,大理之意:古謂掌刑曰士,又曰理。漢景帝加大字,取天官貴人之牢曰大理之義。歷經兩漢、前梁至今,都沿習使用。

裘閻穩立不及的托住一根損毀的走廊窗欞,此刻的他,無力再對抗北靜未銷,但他明白自己的性命可保,因為這“括易一室”的大敵,並非是他一個小小的不足以撼動江南權柄的小人物。楚室曉及綽兒的生死存活他一手掌握,那麼要挾不了北靜未銷,並對癱塌在地心如死灰的楚室曉厲聲的脅迫道:“楚室曉,你想要要回孩子,去找君子令來換,”言罷俯身抱起暈厥中傷痕累累的綽兒,搖搖欲墜的準備離去。

金玄瑛望著裘閻離去時的孤寂背影,微若遊絲的道:“為何放他走…咳,這不是遺虎為患麼!”說罷輕輕不忍的幽咳了一聲。

北靜未銷留下兩道殘缺不全的身影在眼孔裡,淡淡的道:“留下他也無什意義,因為他的身上並沒有偷盜虎符君子令,放走他,是為了更好的查詢覬覦其野心之人的下落,好一網打盡,平息這不必要的干戈,還這座久不經風雨洗禮的江山,一刻安寧的順和。”

金玄瑛怔怔的仰首觀望著他酷削的輪廓下巴,竟然萌生一股孺慕之情,她需要被呵護麼,一時她羞紅了兩腮,直燒到頸後。這北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