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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平墀干戈

原來是這樣,柔和的陽光,恰似一抹瑩柱,投照在楹柱上,雖說現在不是黃昏,卻也離之不遠了。然而僅剩的微暖和風,像一隻柔軟的手,撫摸著你的臉頰,逼迫的你不得不細思籌措,盼望著能下一場濛濛細雨,來之而瘦,疑似翻舀瓜瓢的澆著。

淡淡的,輕輕的,所以楚室曉一怔,感受到了空氣中的沉悶,像一道無形織就的網,他似乎就是羅網裡的魚,乾枯而竭渴,還吐著一嘴延涎的泡沫。

這是一家很大的藥鋪,門庭充盈,兩邊高臺楹柱,鋪陳六步臺階,最有特別的是右向柵欄的地方,有一座雕琢的栩栩如生的石獅子,竟然只是單隻,想必來歷不凡。

這一路的跟從,他都小心翼翼,沒有露出一絲的破綻,但偏偏就有一種被識破的感覺。

當楚室曉站立在藥鋪的臺階上時,他猶豫又不及跨步,裘閻說過他體內被藏著潛力,那麼他該如何的開啟,釋放出來了。

“呵呵…”一聲淺顯猶如嘲諷的很的笑聲,既輕嘆又提醒的傳來,一下子就打斷了楚室曉的憂慮,只見藥鋪的門稜臺墀處,或倚或靠,背立著一個人。此人清瘦簡約,有點風度及堪堪不能倦怠的謹慎,一身緊束的打扮,很是幹練,特別醒目的是他那雙筋賁骨突的手,鷹銳所爪,狠厲非凡,那一聲形同威懾的笑,就是他所發。離他不遠的地方,是檔口,一旁鋪放著供客人休憩的桌椅板凳,那位領頭的中年人就坐在那裡,有條不紊,正襟危坐,從容而不迫,氣勢淡定的很。

楚室曉被這一聲蠱惑人心的笑,給耽擱了,他沒有抬腳提步,走了進去,反而是異常仔細的端看著他們,好像要瞧出花樣來一般。

“嗯…”那隻手如精幹厲煉的人在一笑過後,不痛不癢的咳嗽了一聲,平常如家人敘說的道:“來了麼,不知道你渴了沒,要不要進來喝杯茶,休息休息。”

“你是叫我麼!”楚室曉內心突然咯噔一跳,卻也不驚懼,索性裝傻的道,“謝謝我不喝茶。”

“嗯…”那位精煉雙手的人不料楚室曉會如此回答,一時被怔住,迅即將目光投向那位凌然不動的中年人,然後迴轉來,對楚室曉道:“閣下似乎也跟了一路了,不知我們有什麼做的不到的地方,令你尾隨不掉,卻不肯放棄。”

楚室曉無言反駁,既然被識破了身份,那又有何妨,不懂江湖規矩的他,僅能憑著執念,閉上了雙眼,在一番電光火石間急促的等待後,他緩緩的睜開雙眼來,聞他不緊不慢,卻聳人聽聞的道:“裘閻要我來取‘君子令’,我不知道在哪裡,所以就跟著你們。”

“什麼!”那精煉手乾的人十分詫異的一愣,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所以側耳在往前一湊似乎是在繼續傾聽。

那位巋然不動的中年人,直立起身來,當他轉過面來時,一股蘊含強大迫力的氣勢頃刻就籠罩過來,遮住了楚室曉的全身。他的影子在地上拉長、斑駁,又晃了一晃,彷彿燭火映簾,挑動如梭的很。

“你是誰!”那站立起來的中年人,不緊不促,甚是有威儀的道,“膽敢直言不諱的說,來取‘君子令’,你的膽子果然不小。”

楚室曉不按常理做事,令這內室一系的人,如臨大敵,是怎樣的氣概與自恃,才能傲視人如無物。

此時快臨近黃昏,夕陽西下,有種暮色漸染的感覺。依稀暗淡的光影,逐寸逐陰的縮短。臺墀上,那按步階前的楚室曉,一身一影,醒目而屹立,他眼含星光閃爍,神采奕奕,既冷陌又肅凝,儼然不可輕視的“嶽峙”挺立。

那位中年人就是孟索,乃外室北靜未銷的人,而北靜未銷受傷於上峴印,所以一切事務就由甘修雎暫時代領。內室的甪行呂因有任務,所以就由孟索總覽一切名動宅的外在瑣碎事務。

那個雙手精煉的人,名秦燃,也是外室的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