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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最堪長恨

天邊最後一抹夕陽稍瞬即逝,黃昏的陰沉如同跗骨之蛆極具稠黏的攘爬來,讓人不禁深感荒涼與冷冽。這時鋪天蓋地如蝗蟲一般飛灑來的火鐮石,頃刻之間就也點燃了這座巍巍高懸於陡崖之上的石臺溝渠,而炸裂的飛星隨著碎屑四濺,頓時蔓延起一片讓人十分焦頭爛額的火海。

“嚓嚓!”崩飛的碎石激烈的碰撞,讓鋒利的稜片劃破諸人的身體,造成的損害之巨,絲毫不弱於強弩箭矢,溝道里漸漸變得酷烈至極,而逐漸佔據高臺的敵人竟然藉助亂石的殺傷力,將他們分次截斷,圍攏在小小的溝道里。

濃郁的煙塵隨著山嵐的拂曉,將這極具危險的陡聳之地,嗅來如硝煙瀰漫,十分的陰霾昏沉。內室一系的人本就所剩無幾,本來欲憑高臺之險,阻攔強敵,從而拖住拜亭會舫的腳步,難料在備足石塊,悍不畏死的據險而守時,卻也還是不能阻擋,當越來越多的會舫殺手登上石臺,他們終於將這最後僅有的一線之地給淪陷。

那位在混亂中極具悍勇的長老滿身血汙,精碩的壯健之軀,早也疲憊不堪,他狠厲的利爪銳氣全消,軟軟的頹靡下垂,身邊的人開始漸漸的倒下,不得已退到了溝道的內壁,與重傷難起的戚七並排挨在僵硬的陡石上。

“老七,”這位無力拒敵的長老緩緩吐了一口濁氣,才冷冷瞟了一眼依著石身一靠的戚七,譏誚的說道,“有你作伴倒也不錯!”

“呵!”戚七微微一笑,孱弱的睜開半隻將闔的眼瞼來,模糊不清的瞧著周圍依稀凌亂的幢幢人影,有些調侃的笑著。

高聳的石臺邊,拒敵的石塊未及投擲,攀登上來的敵人瞬間並將形成矩次層的陣營衝散,突然聽得一聲悶哼,然後橐重的腳步之聲開始慌亂的踐踏,就看見一人半身血血泊如湧,橫腰癱倒在溝道的壁沿上,不知生死,瞧來竟然是梁縱。

“退!”滾滾濃煙後傳來一聲厲喝,死傷無數的溝道內,僅剩下一些殘垣斷壁,直到刀兵械鬥停息才慢慢沒了回應,而撕裂如啞的高臺早也無人仔細的聆聽,唯有山風呼嘯而過,稍動如宜。

陡峭的石臺此刻也失了險要,根本抵擋不住強敵的激烈進攻,而綻開缺口的地方,逐漸擴大,既使是頑強的抵抗也扼守不住頹敗的潰退之勢,內室一系的人須臾並被這潮水一般的人流所淹沒,而依稀還在反抗的殘餘之人,在一道孤峭硬朗、崇峻如山的人影下領著不懼身死的勇烈,屹立在山間的蒼翠裡消逝如鴻,竟然是李彥柏,那一聲退去的厲喝卻是他所呼,既使高亢如嘯,也免不了力竭衰疲,無力迴天。越來越密集的人潮填充了這座石臺的巍巍高懸,夜色的塗染,讓處處映著火光的燒灼變得荼靡焦糊。

“教主,屬下辜負了您的囑託!”李彥柏怔怔的一愣,雲鬢霜厲的臉上滄桑疲老,微微傴僂的背脊,稍稍一駝,彷彿千斤重壓,此刻他心懶如死,竟然仰起了僵硬的脖頸,酷削的輪廓冷冷的陰隨晦暗,勾勒如線鑿,直到其孤陌的嘴角喃喃自語的說出一句幾乎無人細察而聞到的話,才放緩了身軀,任憑敵人圍攏過來,既使被斧鉞加身,而致使四分五裂也縱死不悔。

陡峭的石臺峻秀蒼古,而身處洪流之中的孤傲人影,點綴了這座山間滄瀾的險奇,就在這身死命懸一線的時刻,突然號角連營,吹來一陣金戈鐵馬般的鐵銷之厲,隨著這一聲的嘯鳴,逐漸窒息而來的強烈壓迫之感瞬間並消失,李彥柏頓時清醒過來,他本能的一躲,避開敵人的致命一擊,愉悅興起,奮然的吼道:“是驍騎營!”

焦灼的石臺一片荒荼,此刻也橫屍無數,直到這氣勢恢宏的號角吹響起,才酷烈高漲,省醒如思潮,而聽得這一陣壓抑桑鳴似烏啞的迴響,盪滌在山間巔嵐,並開始瞬間醒悟,活泛堅勇,都心存孤韌的反抗,因為他們明白這是生死一刻的救贖,沒有什麼比這一聲的濃郁更添喜色,當李彥柏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