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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往來煙消雨歇

管遠玄的這隻手也爐火純青,那怕甘修雎此刻在最為險要的時刻將這隻彷彿車轔轔風蕭蕭如同火中取栗一般的“練兵鐵手”,給妙至毫巔的堪堪夾住,但那股濃烈的馬蹄塵揚踏遍山河萬里的衝殺之味,肅然一緊的撲面而來,頓時感覺似置身風中那高懸的信鈴一樣,搖曳動擺,如履薄冰的甚至危險至極。

兩人相持在巍巍高懸的陡峭山巔之間,其披帶淺濯而似揮毫一撇並潑墨寫就的身影,浩渺的如是深邃的夜空中那也繁華剝盡的星塵,只要遮蔽其一,就可拉起整片夜幕之下的帷帳,變得極為陰沉、恐慌。

“甘兄慧眼如炬,果然厲害!”管遠玄一半的輪廓被山巔的陡峭險峻給逐漸消融且吞沒,唯有那隻練兵鐵銷的手還曾耀眼、醒目,這時空氣中一片乾燥、緊促,他薄俏的嘴唇溫潤如片,淡淡的噙出一絲笑意,隨著夜間籠罩的深深陰霾給慢慢漾開,這句話也是他所能傾佩對方的肺腑之言,此番經歷重重戰局,依然能在疲倦不堪受傷頗具的危陡之中,靈犀一指的夾住他那淬鍊似鐵卻已然綻開鋒刃的手,足見不凡。

甘修雎被襟迎風,全身被晚照的月色,完全把他那孤韌如竹又蜿蜒折彎的背脊給徐徐塗染的彰顯了出來,冷冽的山風溜過,留下的痕跡,造成此刻這根彎勻成弓弧的脊樑由衣襟裹挾,映簾在山際,集聚薈萃。而隱去了滿身傷勢的灑脫出塵之姿,恰恰因抵住了敵人那堪為奪命的凌厲一式,變得與眾不同,又判若天人。管遠玄的一聲讚賞,他沒有去回應,因為他遭受巨創,身手早也大不如前,能夾住對方那犀利淬變如刀鋒“鏗嗤”的手掌,也是強弩之末硬撐下來的使然,所以他頓在那裡,慢慢等著渙散的力道開始恢復。

“甘兄,再來如何!”管遠玄見他沉默不語,以為是嫌棄太過囉嗦,自己也覺得悻悻然,當即會心一笑,俯身後退一尺,將本鐵銷纏繞的那隻左手抽拔而回,並再次提議試探性的說道。

甘修雎從月光的朦朧下隱身出來,他彰顯在山際的崇高身影,此刻淵渟嶽峙,極為富有張力,若非他先嶄露頭角的擊敗厭隍之主具確舯,這種既能魚淵入海,又可一舉萬劫不復的對峙,險惡而波譎雲詭,瞬間並緊促的令人不寒而慄,偏偏那股濃烈的驚悚,刺痛著肌膚,如附骨之蛆的侵襲而來,十分的低迷又感覺很是討厭。恰恰對方此時離開,無法嗅到一絲可趁之機,但那種抽離的桎梏,彷彿一下子萬籟俱寂,不但監固了他的靈識,而且越發的逃脫,讓本高懸于山際的那份歷經風霜雨雪仍舊淡定的偉岸,此刻竟然開始猶豫了起來。

“不瞞甘兄,管某來此也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為之,想必你也熟識我那位族中能比肩當世智者的少主,確實聰穎慧矩,令人不敢小覷。”管遠玄也是不敢冒險,他並未立刻進攻,而是循序漸漸的找尋眼前這位堪當勁敵之人的破綻,所以開口攀談,有意創造時機。

甘修雎從猝然毛髮的險訊泥潭中,雲淡風輕的趁機脫離出來,他的臉頰剛毅,鼻樑很挺,其灑脫不羈的堅毅讓這堪堪險到極致的毫釐,如履薄冰,若拿捏不準,剛剛煞費苦心遭受巨大代價而換來的大好形勢,頃刻之間並要煙消雲散,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挺過當下。晚間的夜色時逢也越來越濃,稠黏的似乎是要染指月色裹挾裡的滿身滿是,幾乎欲沾上一點,就可以深入到那浩瀚無垠彷彿芽糖融沒的長空裡,直到被密密麻麻的星辰大海消磨的皮骨殆盡,才稍稍一緩緊弛,原來這個穹宇還是很窩囊、憋屈,需要他們去費力一頂,不然如何做到“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灑脫不羈。當即哂然一笑,有所悟的回道:“管兄的侷促太過顯露無疑,你的野心不比你們那位管家的少主遜色多少,只不過你較為韜光養晦,有所涵養,所以這才奉族中的號令,悻悻而來,足見其城府之深,懂得隱藏起不必要的麻煩與鋒芒。”說罷眼角隱隱的含淚,竟然有些愁腸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