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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回 只此共從容

第441章 只此共從容

寧卓衣別首一蹙眉,講起了小時候的事,那時梨花季節,繁落入庭,深深浣海如洗如雪。

不知何時清眷的一縷塵光如暈,讓人迷離分不清的恍惚,只聽窗外的繁瑣興事,已經剖離了這多思如慕的女子與現實痴纏的糾葛,原來也人間清醒。那清減的目光,韶華流年,只道:“夢一場山水的清歡,阿兄可知原來的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楚室曉遲疑了片刻,這位彷彿杏花春雨的女子素雅的令人不禁肅然起敬,她突然這一問,促使橙光迷離,都集束在此纖和倔強來的腰身上,來回折照,慢慢的被眩暈,吸引,痴迷。一時無法回答,並靜靜的聆聽。

憑窗話心事,卻是這般的時機與傾述。

寧卓衣不愧為玲瓏剔透擅猜人心思又蕙質蘭心的女官才伶,剛把話兜售一說,又調皮的輕齒抿唇一轉,繼續好奇的說道:“那時啊,我還小,茫然不知世上的利弊算籌,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是為自己好,所以並痴痴傻傻的,沒心沒肺的苟然活著,阿兄可知那時就企盼能有位兄長能全心全意的呵護著,這種依賴是否就是一種難以割捨的情感,卻好在小女子有一位慈愛的姥姥疼惜!”

楚室曉聽著這聲“阿兄”,變得很不自在,這彷彿是一個江南水鄉的女子在棚梢船頭親切的叫著情郎一樣,但寧卓衣可不是一個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相反她擅使憐人,一時撩撥,又一時凌然神聖不可侵犯,所以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的道:“在下楚室曉。”

寧卓衣背過身去,她的脊骨幾乎居俏的很是勻稱,她別首用深深的眼眸瞧了過來,眉上的青黛似乎在說“原來如此”的痕跡,卻不覺得詫異,繼續動情的說道:“嗯,記得不知何時,許是臨春吧,姥姥喚我折幾枝梨花,插在花瓶裡,但那時卻貪玩…”說著黯然了一下,低頭沉默了一會,立刻並浮思想到:

“…她就站在那裡,任憑梨花滿襟落下,撒滿薄消的肩頭,純真無邪的笑容映在枝頭花梢,頻動如影,然而就是這般娉婷清華的模樣,總惹不得紅塵憐惜,卻依然不折純好,當她攀附梨樹,踏上一截枯槎,不慎摔落下來,劃破了胳膊和麵皮,這樣並惹來一陣頗為煩躁的喧譁。那位慈祥的姥姥因為看護不好這即將要嫁進勳貴府門的庶女,所以怨疾添堵,鬱鬱而終,因不知道這些細節,她依舊那麼徜徉與懶懶散散的活著,收養她的舅父就這樣把她拱手送人,好在出嫁那天,堂姐相送,不捨的眼神與悄然無聲的嘆息,讓她明白這姐姐也是被這世俗迫害的弱者,看來也是同情於她,不想還是走了她們這樣一條相同的路,自己還是伸手撫上這姐姐潤淨的臉龐,笑著道:“姐姐,‘曉依’走了,你莫要替我傷心,這不過去是過好日子啊!”說罷相視一笑,倆姐妹偎依如挲,沉默不語…”

然而世事難料,那位勳貴的家族也是相當複雜,為形勢所迫,將她安置在外院,就這樣如貓狗的被圈養著,過了春夏秋冬,四節更替,因政敵的迫害,夫家失勢,她們女眷被充軍流放,所以蒙待罪之身流於江北,好在有遠嫁的姨母用銀錢打點,她不用被官軍糟蹋,這緩緩的蹉跎,也就安安穩穩的過了一段浣娘織工的日子,事情的轉機朝堂開始招募有才情的女子,充作技府樂伶,有望逃離這苦海,所以並用小時候孃親教導過她的琴樂透過了考核,後來得到樂府的教習一位女官尚宮的青睞,得其悉心教導,學會了古籍裡的樂曲與宮廷的技藝,她更是脫胎換骨,煥然一新,從樂伶的底層慢慢的升遷了起來,從此一躍為響譽京畿秦淮的第一才女,有著“紅顏憐官”之稱,這其中的辛酸也只有其自己體會。

楚室曉聽罷覺得同是天涯淪落人,這寧卓衣從一個不知世道險惡的無知少女,脫變為如今迎刃有餘,從容應對的樂府女官,其中的艱難困苦不足表述,但他們卻明白,定當過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