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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回 但眉上風止

第375章 但眉上風止

睨然回眸,就只有憑欄處一幕捲簾下的那一副勻稱顎尖沿著低眉一瞥的眉眼,淡化了愁思,沒由來的抿唇一笑,百態生。

這就是所謂的西子湖畔,將江南女子如同煙雨般愁化的眸子,總染著薄霧般的塵氣,她就是寧卓衣,此刻無論是嫋嫋餘韻充斥著檀香之味的室內,還是因堂中卓然風華的那一袂衣袖,都集中在樓臺邊那位觀瞻遠處山河如映,依然被襯托出別樣身姿俊挺站立如松這樣一個純粹盡然的人身上。

雖不能至,卻心嚮往之!

當真世間一慕盡白,說的並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慕白公子出至具有累世高門士族的一脈,但因家中沒落,所以才看慣了世間冷暖,如果不是才名冠絕江東,怎能有如此的才識與見地,恰恰糜休拿出的“襲濯”劍器並是瞻仰著這俗世紛擾來的一絲瞧透,微微狡黠,也出盡率真與不羈的性情。

“以口論劍”,驚歎四座!

寧卓衣投著捲簾下,螓首蛾眉,稍稍一偏首,眉宇間的細膩也將她的柔和給典藏,只有舉起青瓷杯的那一刻,觀看的眸子中竟清晰的漾出一汪盈盈秋水之間的幽泉,竟然活韻的睹來如思。

有趣的人碰上有趣的事,所以寧卓衣偎依著偏離室內中堂的一處浮雕欄杆,饒有興趣的舉杯抿著,她含著的是茗,也是回味這世間百態的一盞青瓷裡卻依然盡澈盡純的水,依依兮白水。平淡卻不失煙火氣息。

糜休瞬間明白這位響譽京畿之地的翹楚,不過是看透了諸人虛與委蛇的虛偽,想借自身的血肉之軀來塗染這早也腐臭的世道,那怕這世道艱難,窒息的令人無法喘氣,但這樣具有風骨斐然的人,也是要與這世間滄桑勉力爭上一爭,拒上一拒的。

“吾以精海之鐵,淬鍊琢為鋼,人世為鍔,脊骨為背,秉性為鋒,即出的並是這樣一劍!”

慕白公子口試懸河,當仁不讓的娓娓道來,立刻生起一片從容凝重又犀利精闢來的豪氣,果然燕趙悲歌盡壯士,一句話被他如此激揚慷慨的道及,竟然瞬間衍生出一股劍客始行的膽量來。

文人趨傲骨,果真如其名。

其餘的諸子都不禁羞愧的低下了頭,他們怎敢如此拂逆江湖之人的劍鋒所向。這樣一個微妙的時刻,還不如一個背脊來的堅挺又果敢。

糜休定了定神,發覺他也被這位獨有慧具的公子給感染了,確實人生為鍔,骨氣為鋒,怎能一敵,但他們比的不是這超越凡俗的大俗大雅,而是實實在在的一刀一劍,所以劍刃一翻,寒氣逼人的掃橫而出,口中回道:“我的劍,乃一柄普普通通的殺人利器,不足以媲美公子之姿的論劍之道,所以它僅僅是低於凡俗之流的東西,今日並用他來會一會,你們這些所謂的高門翹楚,是怎樣的不食五穀,暢談這紛紛嚷嚷的天下!”

經那道寒爍畢露的鋒芒投映在泛著隱隱血絲的眼中,公子慕白竟凜然不懼的立在這宛若秋高氣爽,卻沉浸在一片肅殺、凌然來的堂中,原來的世界陌生又仿徨,只是現在,即經與你我,僅在這小小的一柄刃鋒之間遊走,奇妙又危險。一瞬間殺伐之氣漸盛,無論是風流飄逸還是這古色古香的室內孕育,都抵不過慘烈至極的血腥之味,驚怖的令人懸而未決及憋悶窒息。

一時間那份狠戾如同附骨之蛆般的籠罩過來,頃刻之間並將這滿附才情橫溢的清談集會變作惡劣混雜的殺場,誰也避讓逃脫不過。

楚室曉皺了皺眉頭,他雖非善男信女,但心中還是挾著一絲厭憎,裘閻的算計他很鄙夷不屑,當初他的“綽兒”就是如此被其擄走,現在那怕不是他本人施展狠虐手段,卻也很是讓人不忿,於是邁前一步,不溫不火的道:“兄臺且慢!”

糜休泛著幽熒之光的眼中似乎滿是輕慢,他幾乎聞也未聞,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