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驚地瞅了瞅老婆子，瞪大雙眼，尷尬得腳趾摳地。

不是……讓你直接說，你還真一點不忌諱啊！

“爸，給我扯塊兒紙唄……”

賀淮洲弱弱伸手，眼睛不眨一下，就連鼻子也絲毫不敢喘氣，生怕把老爹的口水吸進鼻腔。

賀父隨手遞給他一片粉色衛生紙，見這母子倆一概淡定，不由反省：難道真是自己小題大做了？

“你、你們……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賀淮洲神色擔憂，生怕老兩口去媳婦面前說嘴。

賀母心思剔透，心道兒大不由娘，只想著媳婦，白了他一眼：“放心，還沒跟你媳婦兒嘮呢！就怕她多思多憂，才先找的你問。”

賀淮洲鬆了口氣，“幸好你們沒問霜霜，否則我就直接去結紮了。”

“嘿！你這混小子！”賀母從賀父手裡搶過來差點兒就點燃的煙桿，照他胳膊哐哐錘，“老孃沒逼你們，你、你倒是先逼起我們來了！”

“媽你這說的是哪的話？”賀淮洲忍痛，笑眯眯的雙眸活像一隻狡猾的狐狸，“我跟霜霜都提前說好了，不要孩子。”

“那你們以後老了咋整？”賀母提出最實際的問題，“那仨娃要是認祖歸宗，你們就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我們養他們，本來就不是為了養兒防老。”

賀淮洲自然不能說是因為陸儀霜怕疼所以選擇不生孩子，只好換了一種角度闡述問題：“他們是我戰友的孩子，我養他們並不意味著他們連親生父母都不認了，那我也太喪良心了！”

“更何況，我和霜霜還打算，來年清明，去給幾個老戰友上墳。孩子也記事兒了，認認門總歸是理所應當的事。”

賀母見他越扯越遠，連忙打住：“停停停！那仨孩子怎麼辦我不管你，索性都住咱家三年了，不是親的也是親的了。但我就想知道，你們夫妻倆是怎麼打算的？到底圓沒圓房啊？”

賀淮洲抿唇，選擇了說謊：“當然有……結婚三年還沒有那合理嗎？”

自然是不合理的。

可不合理也不得接受嗎？

誰讓造化無常，世事弄人呢？

“至於孩子，我倆當初收養的時候，就說好不要了。”他面露為難，“再說了……再來一個孩子，家裡也養不起。”

實際上，這年月，就沒有養不起孩子這一說。

生下來能不能活暫且不說，總之再窮的人家，生的孩子也滿地爬。

賀母嘆口氣，她倒不是養不起也生的那種人，孩子生下來，吃喝拉撒哪樣不要錢？

就說老大一家，同樣是三個孩子，生活質量就遠遠比不上老三一家。

雖說以前大差不差，可最近小易他們體重直線上升，就連體弱多病的宛宛都多幾分紅潤起色，更別提本就是吃貨壯士的安安。

“唉……先這樣吧，他們仨再長長就正好是人嫌狗厭的年紀，你媳婦估計也管不過來。”賀母對他們小兩口的生育大計算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這糟心兒子還不如生個棒槌。

棒槌生棒槌，再生出來一個小棒槌把她氣仰殼兒，還不如不生。

賀母這麼一想，越看這親生兒子越不順眼，不耐煩地擺擺手，趕他出去。

賀淮洲回房後，陸儀霜好奇地順嘴問：“你爸媽叫你幹啥去了？”

“沒什麼，就是小王中午給我帶了酥餅，我去分了一半，順便問問我工作上的事。”賀淮洲面不改色地說，這一晚上的連串謊言，他都有些得心應手了。

幸好陸儀霜也不在意，拿起一個酥餅津津有味地品嚐，“對了，明兒週末，傍晚在大隊那片空地放電影，你還上班嗎？”

“明天加班，傍晚的話可能回不來。”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