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聽到灰喉問出這個問題似乎有些惱怒：“你現在問這種問題？”說著就要走上前好好跟灰喉理論一下，但被夜啟明眼疾手快攔了下來。

阿米婭也讓煌別衝動：“煌...”

煌也能理解阿米婭的意思，但不發洩一下總感覺憋得難受，於是抬手用力拍了夜啟明腦袋一下。

夜啟明只感覺自己受了無妄之災，捂著腦袋坐到一邊生悶氣。但還是豎著耳朵聽著阿米婭講話。

阿米婭看到煌的動作，雖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夜啟明，但現在主要的還是解決灰喉的問題：“這個問題，我也常常問自己。感染者，普通人，每天都在我們面前死去。”

“我們不會，也不應該只是‘阻止一次死亡’。對於這片大地來說，這沒有意義。就像現在...就像我們面對的這場戰鬥一樣。讓戰鬥雙方死去的，絕對不是一把弩，一個法術...一場爆炸或是一個傷口。”

“我們要戰勝的，是催生了這一切的......普通人對感染者的仇視，感染者對普通人的仇視，他們互相廝殺的理由。我們要剷除滋生仇恨的土壤。既用藥物，也用行動。”

說到這裡，天空傳來幾聲煙花的爆炸聲，幾人紛紛抬頭看去。

煌不解的看向天空：“那是，整合運動發射的？”

“這...是施加了源石技藝的弩箭？”夜啟明同樣有些不解。

煌吐槽到：“好爛的煙火啊。按照夜啟明和臨光的說法，在切爾諾伯格的時候，這長鱗的小子還有相當強的戰鬥力。她說她胳膊都差點被震斷，至少我做不到。”

“但剛才我只覺得他的弦已經完了，弩箭也沒剩下多少法術，這小子怎麼回事。”

“已有決死之意之人...他並沒有殺傷或者殺死我們的意思，只是一心尋死。”夜啟明早就察覺到浮士德身上的生機不斷的流失，就算沒有灰喉的弩箭也會自己死去的。

“我說，阿米婭，有沒有他用法術避過了攻擊的可能性？”煌突然說出這話讓眾人一愣。

“抱歉...”

“道什麼歉啊。我只是可憐那個小子。就憑我一眼看穿人的本事來看，他不壞。”

灰喉沉寂了許久，才說道：“沒用了，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

“並不晚，過去埋下的悲劇，現在開花結果...而未來的悲劇，我們還有能力去阻止。”

灰喉看著手裡的殘破的弓弩沉默不語。

煌悄悄問阿米婭：“她開竅了？”

阿米婭卻反問道：“你不知道她的過去？”

“她也沒告訴我啊？我們也沒那麼熟。”

“她的父母是礦石病學者，為了感染者研究礦石病，卻死在了一場感染者與當局發生的衝突之中。”

阿米婭繼續說道：“她只是認為，我們的遭遇和她的遭遇並沒有區別。灰喉比你想的敏感得多。她大概只是不想表達。”

煌知道自己錯怪了灰喉，弱弱地嘀咕說：“不肯說出來，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