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蒙這才停下來喘口氣：“大概從紮營的地方往樹林裡跑了兩百米吧。哈，剛剛那個士兵被我們打退了，現在也沒人追上來。”

“嘶......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再回頭叫其他人朝這個方向走，來接應你。像維恩那種沒什麼本事的人，就不該在戰場上浪費時間，該讓我這種能打的去。嘖，你也比他能打多了。”

莫蘭眼睛好一點點，但還是隻能一點點火光：“......塞爾蒙，身後有很大的聲音，發生了什麼？我只能......隱約看到一點亮光。”

而塞爾蒙卻被震驚到了：“哈，你看不清真是可惜了。那一定是葦草用法術點起來的火。”

“很壯觀？”莫蘭問道。

“嗯。但其實，我早就知道她有那個本事。”塞爾蒙回憶起來，“......荒野上的夜晚，原來這麼冷啊......？”

塞爾蒙心緒萬千，但並沒對著莫蘭說出來——如果你願意點起那簇火的話，是不是會溫暖一些，明亮一些？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對深池失望，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對你失望。塔拉人想活下去，應該活下去，這個道理多簡單，怎麼會是謊言呢？

在你離隊之前，我得好好跟你討論一下去深池的事情，你是知道方向的，對吧？

莫蘭，我們再往前走走，這樣更安全。你別怕，這裡泥太多了，那些士兵要撤退，肯定不會往這邊走。

而且，天應該快亮了。

她們的步伐終於慢了下來，莫蘭不再被拽得踉踉蹌蹌。

莫蘭輕聲說道：“塞爾蒙，我們到安全的地方了嗎？我不怕壞訊息......告訴我。”

她們向前走著。在風聲、遙遠的爆炸聲與叫喊聲之間，莫蘭努力分辨著塞爾蒙的聲音。

那一刻應該有預兆。塞爾蒙應該停下腳步，說些什麼，或者至少，對塔拉人的命運報以她輕蔑的笑聲。

但莫蘭只感覺到，在邁出某一步時，拉著自己向前走的手，驀地向下一沉。

她蹲下來，分不清自己摸到的是黏稠的血還是潮溼的泥。

但她看不到的是，塞爾蒙的身上燃起了一道白色的火焰，那道火焰慢慢的治療著她的傷勢。

……

終於，在霜星葦草陳風笛四人的掩護下，大多數人都逃了出來，維恩喘著粗氣說道：“呼......哈......我們，我們是不是逃出來了？”

陳往後看了看：“嗯，後面看不到追兵了。先停下來檢查一下受傷的情況吧，及時處理。”

“我們......失去了幾名夥伴。”葦草有些神情低落。

“在這裡等等吧，煙霧裡有人被衝散了，也許還躲在樹林裡。”陳看了眼霜星，她剛才那身甲冑已經恢復成了原本的樣子。

“之前你跟他們說好的前進方向是這邊，如果他們還記得，應該會找過來。”陳按下好奇心，繼續說道。

“嗯，我們只稍微停留一會兒。天就要亮了，我不會耽誤你們的行程。”葦草感激的看向陳，“其他人也可以放下武器，暫時休息......”

葦草注意到風笛的情緒有些不對：“......風笛？”

風笛猛地抓住她的領子：“‘葦草’。所以你就是小丘郡的那個術師。你就是那場火的操縱者。我認識你的法術，你讓整條街道變成了灰燼。你讓outcast為救你而死。......你就是深池的“領袖”，是嗎？”

所有人全都在看著她，在等一個回答。這個問題，她從過去到現在聽過許多次。每次聽到的時候，她都需要拼命遏制自己搖頭的慾望。

可她想起了乾草垛的觸感和晚風的味道。她想起帳篷前躍動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