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心不敢看他的眼睛，垂著眼眸，低下頭來，抬起眼眸。

看著她垂下眼眸，低下頭去的樣子，白真的心徹底碎了，僵硬的臉，如同破冰一樣，化成，淚水流過眼角，身體因為心碎，而微微地顫抖，輕吸了幾口氣。

他聲音嘶啞，而哽咽，輕吸了一口氣，這吸氣的聲音，讓人心疼，“我懂了”。

蝶心輕輕抿著嘴巴，也輕吸了一口氣，張開嘴巴，“我，我，我”。

她又慢慢地閉上嘴巴，再次抿了抿嘴唇，長吸了一口氣，嚥了咽口水，張開嘴巴，沉默片刻，才緩緩地說道：“抱，抱，抱歉”。

白真的神情變得冰冷，冰冷地讓人心疼，深深嚥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比剛才更加嘶啞，更加顫抖，“好，我知道了”。

半晌，白真鼓起最後一絲驕傲，雙手緊握著空拳，雙手顫抖，聲音也在顫抖而微弱，“我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蝶心抬起眼眸，眼睛有些鬆弛，淡然，語氣略有些重，“當然可以，不過，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來問我”。

“你，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不是，我的本事還沒有到能猜透上神的心事的地步。”

“我雖然不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知道，你這個問題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

“所以，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來問我。”

“你也知道，我的答案，未必會如你所願，而且，我的回答也未必是什麼好話。”

“趨炎附勢，討人歡喜，我不會。”

“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混到那麼慘呀，是吧！”

“慘，你混得，也不慘呀，我修行了幾萬年，才能飛昇上神，而你只用了一千年，就成了北荒公主，受北荒子民敬仰，這待遇都跟我一樣了。”

蝶心抬起眼眸，嘟起嘴來，有些不服氣，語氣略大，“什麼叫混啊？”

“我雖然沒有什麼實力，可是這些，都是我用了這一千年，一點一點努力得來的，這其中有我的辛勞，豈容你如此評價。”

蝶心看著他，如此淡然地評價自己的辛勞，認為他否定了自己的努力，這無疑刺中了她的痛楚，她的痛楚都匯聚成了一股憤怒，板起臉孔，仰起一點頭來，眼神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尖銳的如同一縷光芒照著白真，有些睜不開眼睛，語氣冷漠與生硬。

“白真上神，你以為誰都想你，一出生便是仙胎，不用修行，便是神君。”

“自降生之日起，便能享受別人的尊重，得到無上榮耀嗎？”

“還請上神你，不要以上神的姿態，看待世人，也請你不要隨意評判別人的成果。”

“也許，那是別人傾盡一生的辛勞，一輩子的努力。”

白真有些震驚，睜大眼睛，緊緊地看著她，同時也覺得自己很是冤枉，像是受了一個委屈的孩子，解釋道：“我沒有否定你的成果，也沒有以神的姿態，去看待世人，世間眾生，皆是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