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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想贏怕輸、利刃無形

俗話說三歲看老,一個人後天成長再怎麼轉變,性格中的一些特點卻會保留下來。就拿桓溫來說,他年輕時好賭,隨著入仕並漸漸位高權重,行為上變得收斂,但行事風格上仍有著賭徒的特點。

心存僥倖者,賭徒是也。簡單來說,就是想贏怕輸。

十八、九歲時的桓溫還沒什麼本錢,做什麼都敢拼敢博,為報父仇手刃仇敵,後來領軍作戰也經常持刀上陣。

北伐前秦、前燕時,桓溫已經算是功成名就了,但遭逢戰況危急,他作為大軍主帥卻跑到前線衝殺,甚至還數次受創,就像輸急眼了的賭徒拿性命押注,指揮水平實在令人難以恭維。

桓溫的這兩次北伐,都是先勝後敗,伐秦時駐軍灞上坐失良機,伐燕時對峙枋頭猶豫無斷。拋開桓溫北伐的政治目的不談,僅僅套用賭徒的心理,這些舉動就很好理解了,大把籌碼在手的他還想繼續贏卻又怕輸。

桓溫為人輕率的一面也是他賭性的延伸之一,跟他做了連襟的劉惔喜好清談,與司馬昱、殷浩、謝尚、王蒙、王述、孫盛(孫資玄孫)等人時常聚會。劉惔自視甚高,與桓溫交談時,曾評價司馬昱清談技巧只是二流,他自己則是一流。

一次王導與殷浩辯論,在場的還有桓溫、王蒙、王述、謝尚,一直談到三更。席間,王導拿著麈尾感嘆說:剛才的交談,竟然到了不知義理源流的地步,辭喻上卻不分勝負,正始年間王弼、何宴談玄時,可能也就這樣了。

第二天早晨,桓溫跟人談論這件事,譏諷王蒙、王述不懂裝懂,說道:昨夜殷、王二人的清談堪稱佳妙,謝尚同樣不覺得冷寂清靜,我也深受啟發,回頭看到王蒙、王述,就像是身上插著漂亮羽扇的母狗。

桓溫跟太原王氏無冤無仇,做這樣的評價未免有些得罪人,起因卻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為受到王蒙擺佈而不自知的劉惔出頭。

劉惔少年時家貧,與母親寄居京口,編草鞋餬口謀生,雖然住在蓽門陋巷,卻怡然自得。劉惔起初名聲不顯,唯有王導對他十分器重,為人所知小有名氣後,被時人先後與袁喬、範汪相提並論。

而王蒙年輕時放蕩不羈,稍長後有所剋制、約束,才有了風雅瀟灑之名。王蒙與劉惔齊名又是好友,當時剛入仕的他正擔任王導的掾屬,時人將他比作袁渙,將劉惔比作荀粲(荀彧幼子,善談玄理)。

再後來,劉惔與王蒙同為司馬昱談客,受到尚為會稽王的司馬昱倚重,二人俱受上賓禮遇,並稱入室之賓。

實際上,為人傲氣的劉惔卻是個容易被人左右的人,或者說很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他曾與王蒙到殷浩家清談,離去的時候二人同車而行,他對王蒙說殷浩的言論真不錯,王蒙卻說他落入殷浩言語所設的迷霧中。等到殷浩到劉惔家清談,辯論時落入下風,只好說些虛浮的言辭遮掩,等到殷浩離開後,劉惔就貶低說:一個田舍兒,還硬要學人談玄。

因為桓溫對王蒙、王述的譏諷,劉惔反應過來事情的蹊蹺,但出於高傲心中領情,面子上卻有點下不來臺。因為都娶了公主,桓溫有心拉近關係,主動上門拜訪,劉惔因為前面的事裝病避而不見。桓溫察覺後,打算開個玩笑緩解氣氛,於是用彈弓打劉惔的枕頭,結果劉惔因為泥丸散碎在床褥上,怒而出言譏諷桓溫的行伍出身,桓溫恨恨而去。

後來,隱居十年屢次受徵辟皆未就任,被時人比作管仲、諸葛亮的殷浩得到褚裒舉薦,被徵召為揚州刺史,推辭數月才接受任命。時為鎮西將軍的謝尚寫信給殷浩,推薦劉惔主管會稽郡,殷浩在回信中嘲諷劉惔:劉惔標同伐異,堪稱打抱不平的仗義俠士,他不是常說州郡長官的位階降低太多,你還為他奔走做什麼?

庾翼死後,輔政的何充推舉桓溫出任荊州刺史,劉惔向同為輔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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