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霍見她還是不動，往回走了幾步。

夜色昏暗，月亮隱於樹梢後。

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逡巡。

“在大路中間發呆可不好。”

潘樂回神，掀起眼皮瞪他。

“你把女伴的意思說清楚。”

“不清楚嗎？在大哥的婚禮同我著盛裝出席。”

最好是，潘樂心裡在想。

下一秒，鄧霍說：“不過，你想表現，那不能是應付般去吃吃喝喝就可以了。”

潘樂警惕：“什麼意思？”

“我覺得不難理解，你是我法律上的伴侶，那就應該表現得和伴侶一樣。”

“包括睡覺嗎？”潘樂繼續試探。

鄧霍察覺到她的排斥，語氣平穩地說：“我們是伴侶。”

“……”又來這招，什麼都不說清楚。

潘樂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微笑：“我是真的不想和你說話。”

她不想和他打交道的心情在此刻達到頂峰。

揣測他話裡的意思除了費大量的腦細胞，她幾乎沒一點好處，她何必呢？

鄧霍面露疑色，正想問個仔細時，潘樂便趕他走：“你快回去，別站我面前。”

鄧霍見她情緒古怪，只好順著她的話挪開腳步。

她落在他身後兩步，不過依然跟著走，畢竟回去路上只有這麼一條。

他偶爾會側眼看她，似是在觀察她為何生氣。

在走了幾步後，她的目光忽然被路邊的一家商店吸引，眼睛都在發亮。

她緩緩停了下來，然後跟他說：“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再逛逛。”

好不容易出來玩，總不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

鄧霍不解，問她：“做什麼？”

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消食，你不用跟著我來。”

那是一家名為《古鈴精怪》的店鋪，主營鈴鐺，但同時兼賣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鄧霍緊隨而來，進門時見到她正細細摩挲著一個復古鈴鐺。

那鈴鐺不大，約和拇指那般高。

鈴鐺外表雕刻著精緻的鳳和凰，倒轉過去看，還能看到裡面的黃銅墜子。

她許是察覺到他，轉過臉來。

鄧霍迎著她的眼神，不鹹不淡地解釋：“我也消食。”

潘樂奈何不了他，轉過身，很快又重新投入奇奇怪怪的小東西里去。

店裡冷清，老闆娘在旁閒得無聊，見她有興趣，與她閒聊起來：“聽聞鈴鐺有一個說法，聲音可以連線另一個世界。”

“是嗎？”潘樂是個無神論者。

老闆娘擔心自己嚇到她了：“你別怕，我店裡買這麼多鈴鐺，要真有邪乎的事，我早就遇上了，是不是？我是想說，是這些事的另一面。”

潘樂後知後覺居然秒懂，好一會後，呢喃：“我有一些人在另一個世界。”

老闆略一沉吟：“是你比較親的親人嗎？”

潘樂搖搖頭，又點點頭。

父母不管在哪個世界，都已經逝去了，逝者已逝，她早已放下，偶爾會懷念。

除此之外，她想到的還有另一個世界的朋友，她想知道，沒有她後，那幫人是否依舊喧鬧。

老闆娘柔聲：“那你可以買一個，說不定每次風吹起鈴鐺，都是你的親人在思念你。”

鄧霍不由自主豎起耳朵聽這兩人的聊天談話，這開頭和結尾還真是常年不變的話術。

他低笑一聲，過後又忍不住去看潘樂。

她垂著眉，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人在店裡逗留，十幾分鍾過後，手裡都拿了些東西到支付臺。

潘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