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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朝無法預測到他會做什麼,突然降臨四周的黑暗讓他看不清身邊的一切景象,只能憑著聽力來辨別身邊的變化。於是他聽著那清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變遠了,似乎是從門口出去,但他並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響,這讓他感到一絲困惑。

溫朝等了一會兒,某種期待終於還是落空,他小心地用掌心撐在床面上跪起身體,大半的重心都壓在手臂上,以此來帶動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挪向床頭的方向、調整位置緩緩向後靠在床頭。

他閉上了眼,很輕地嘆了口氣,帶著些微的自嘲,對著黑暗的空氣自言自語一般:「你可以留在這裡不要回主臥嗎?」

他沒有抱絲毫期望,所以在那輕的好似脫口就會被暖氣氣流撕碎的詢問迅速消散後,只是很平靜地在心裡反駁虞硯走前的話——我並沒有食言,我還是坦誠地說出來了。

只是虞硯聽不到罷了。

時間似乎在寂靜到極致的夜裡停滯了,溫朝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讓自己徹底接納失望時,卻忽然聽到了一道幻覺一般的聲音:

「可以。」

第104章

四下萬籟俱寂,連呼吸聲都失了蹤跡,雙眼終於適應黑暗時,溫朝卻遲遲沒能做好心理準備往身旁的位置看——他感知到身旁的位置塌陷下去一片,似乎也有熟悉的溫度近在咫尺,但他又有些恍惚,怕一旦他試圖去驗證,就會驚破這場他自己都辨不清真假的幻夢,像他在醫院時做的那個似真似假的夢一樣。

然而傭人房的單人床要同時容納兩個大男人寬鬆地平躺著實在有些為難,溫朝動作僵硬地用手肘撐在身旁一點點往下躺的時候,還是觸碰到了柔軟溫度,他的心跳沒來由地空了一拍,下意識地縮了縮手臂。

「抱歉。」溫朝喃喃低語,他閉眼定了定神,一直到他緩過神來,意識到虞硯此刻的的確確在他身旁,後知後覺的些微羞窘撲了上來,他不確定地問,「你……聽到了?」

「我又沒聾。」虞硯感覺屋裡的暖氣太足,悄悄將被子拉開了一點、往溫朝的方向堆了堆。

溫朝默了幾秒,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但莫名的忐忑又讓他啞然,腦子裡像是被灌了漿糊,混作一團,遲遲理不出個清晰頭緒來。

「你的那些傷,怎麼回事?」虞硯先問出了口——儘管他在浴室裡儘可能地眼觀鼻鼻觀心了,但還是難以忽視地注意到溫朝身體上大大小小的細微傷口,大都集中在上半身的部分,已經掉痂只剩下一道極其淺淡的白印,看起來像是被細小的尖銳碎片擦傷的,比虞硯從前看到的、腿上的那些傷顯然要新得多。

溫朝沒有立即作聲,思索了幾秒,想起來什麼,聲音裡聽不出情緒起伏,只是平和陳述:「應該是車禍裡傷的吧。」

「什麼時候的事?」虞硯對這毫無印象,但他剛出口追問,腦子裡響起回國那晚,溫朝來接他的時候兩人的對話。

他本以為只是不痛不癢的車輛刮蹭,那時候心裡對溫朝還堵著一口氣,刻意要忘掉對方,也就沒有順著溫朝輕描淡寫的陳述深思,但現在轉念一想,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即便燕遊和溫朝如何有矛盾,兩人到底是知交好友,也不至於打一架都能讓溫朝斷兩根肋骨的程度吧?

「上個月吧,」溫朝說,「我也記不太清具體時間了。」

溫朝的態度坦然自若得挑不出一絲差錯,讓虞硯有些迷惑究竟是不是自己揣測錯了,肋骨骨折說不定是因為被彈出的安全氣囊誤傷?

虞硯獨自琢磨了會兒,還是沒接著問,換了個之前他一直沒問出口的疑惑:「你怎麼確定我會選擇申請出國交換的?」

「我不確定,」溫朝苦笑了下,黑暗裡虞硯看不見他失落的神情,「我只是想試試看,我希望可以給你提供這樣的機會,但是不想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