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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溫朝覺淺,自從當年的車禍後,哪怕只是極其細微的響動,都能將他立馬從睡夢中驚醒,以最快的時間從中抽離,迅速清醒。

而陪睡在房間裡的虞硯似乎比他還要睡得不安穩,這一晚上似乎只要他一有動身低咳的動靜,虞硯就會條件反射地從沙發上坐起來,腦子還沒清醒,人就蹲到了他床邊,問他是要喝水還是小解,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又小心摸索著開小燈去檢視他腿上的傷口,一晚上反反覆覆折騰了十來次。

這導致溫朝簡直要以為這是自己的一場夢,直到他在混沌中再次醒來,借著窗外漏入的迷濛天光看到裹著被子趴在自己床邊睡著的人,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滯。

虞硯的頭髮似乎長長了不少,此刻凌亂得堪比雞窩,埋在交疊的手臂間,露出半張英朗俊秀的臉,卻一點也不顯得邋遢,反倒透出某種放誕不羈的瀟灑野性氣息來,讓溫朝原本平穩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他不是沒有遇到過比這更細緻體貼的陪護,只要出手夠闊綽大方,他一定會得到比這更好的照顧,但與此刻又是不一樣的。

虞硯是因為他慷慨給予的報酬才如此主動殷勤地照顧他嗎?

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

心跳聲在寧靜的清晨嘈雜得過分,溫朝靜靜地看了虞硯許久,目光一寸寸從他眼下的烏青流連過鼻尖唇瓣,最終動作極輕地抬手在他發尖碰了碰,蜻蜓點水地一觸便收了回去,回手輕輕拉下了床鈴。

叮鈴鈴——

像風鈴在朝霞中隨晨風微微搖曳的悅耳曲調,落在疲憊的人耳畔化作柔和的安眠曲。

虞硯太累了,以至於照顧溫朝的男傭悄無聲息從側門進來時他都沒能醒來,溫朝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噤聲,隨即溫熱的掌心貼上了虞硯的側臉,聲音低柔:「虞硯,回去睡。」

虞硯迷迷瞪瞪地被他的聲音喚醒,抬頭一臉茫然地望向溫朝,下意識地將他貼在自己臉側的手指拉下握在掌中,問他:「是要喝水嗎?還是要翻一下身?」

溫朝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指瑟縮了下,微微用力抽了回來,他別開了視線,沒有再看虞硯,也像是不願直面被擾亂的心緒:「都沒有。天亮了,我要去公司,你回你自己房間睡。」

虞硯還沒能徹底清醒,怔忪地聽從他的溫聲叮囑順著男傭的指引回了客臥,乍然回到熟悉的環境,他的意識都沒能踏入現實便再次陷入沉眠。

而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溫朝也回了公司,虞硯抱著吉他坐在陽臺上,撥弦的手指不知不覺地停下了動作,他望著隔壁的露臺愣愣地出神。

溫朝晚上照例回來陪溫純吃晚飯,飯桌上虞硯一如既往放低自己存在感,但溫朝卻異常親暱溫柔地給他盛湯,又問他休息得怎麼樣,以至於溫純微微茫然的眼神都逐漸變得耐人尋味。

溫朝沒有讓他接著像昨晚一樣來自己臥室睡沙發,只說傷口沒什麼大礙,不用特意管了,虞硯也不追問,有點心不在焉地回了客臥。

明天就是陪溫朝去宴會的週五了,虞硯面上不說,心裡卻很抗拒,但他到底沒有說不的資格。

宴會在晚上,虞硯從中午開始就沒有了自己的個人時間,而昨晚從晚飯時間開始,他就沒有再見到溫朝,飯桌上只有他和溫純兩個人面面相覷。

溫朝請了上次給他化妝的造型師,來時還順便帶了一套高定西裝給虞硯。這次的妝容比上次試妝的要清透一些,沒有太厚重的脂粉感,虞硯本身底子好,不仔細瞧倒也看不太出來是上了妝的,造型師還是跟上次一樣讚不絕口地誇著虞硯,讓虞硯有些不好意思。

按著虞硯的身量體裁的群青色禮服格外張揚,但配著別出心裁的胸針與銀色領針又以其溫潤的色調與光澤壓住了跳脫顏色會帶來的輕浮感,顯得矜貴而雅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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