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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瑪利亞裝修前,每個走廊隔幾米掛一盞蘋果綠的舊式壁燈。王義禮認真數過去,繞過樓底,從天橋上到另外一棟樓的樓面,那裡再沒有舊式壁燈。

他一間一間房數過去,直到看到警員站崗的那間病房。他手裡的電話聲響,警員轉頭看他。王義禮低頭接電話,王忠禮在那頭問他:「你跑去哪裡?老豆送便當過來了。」

王義禮結束通話了電話,從原路返回了。

林有悔手術成功被推出病房的時候,面色蒼白如紙。她已經三歲了,但看起來瘦弱得像不到三十個月的孩子。

她躺在特護病房的那天晚上,王義禮把王忠禮帶到了另外一棟樓的病房門口。

他們只是在病房門口安靜地坐了一會,喝了一罐酸奶。

那天晚上,王忠禮和王義禮說:「如果有悔可以好好長大,我們一定要帶給她這個世界上所有好的東西。」

王義禮抬頭看他。王忠禮朝他笑了一笑。

那年王忠禮二十六歲,畢業不到一年半的時間,已經是香港警務情報科的助理警司。但他在那天晚上用枕頭捂死了那個殺人犯,把他扔在了附近生鮮市場的壞蔬菜堆裡。

從此,香港警務情報科最年輕的警司攜機密,作為一個在逃犯,尋求幫派庇護,消失在香港。

凌晨一點多,手術室燈滅。王義禮立刻從回憶中醒過來。林有悔被推出來的時候,臉色十分灰冷。王善禮忍不住蹲下身哭起來。

主治醫生疲憊地走出來,說:「對不起,先前她心臟的排斥反應就已太強烈。我們能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第21章

林有悔醒過來的時候,頭有點暈眩,好像頭頂有無數細小的蚊蠅。她又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看到王義禮的臉。

林有悔還戴著呼吸面罩,很虛弱地說:「阿舅,我差點都摸到天堂的門把手了。」

王義禮沒說話。他盯著那袋十分巨大的白色營養液看。林有悔又開口:「王sir,你不要一臉嚴肅地坐這裡嘛,感覺在做臨終關懷。」

王義禮忍不住說:「你的嘴能不能有點數。」

林有悔輕輕笑了下:「那我說的是事實嘛。我們神父說,其實每個人對自己的命數多多少少會有一點感覺的。我感覺到自己的命數了。」

王義禮突然有點鼻酸,他扭過了頭。林有悔說:「哎,我都這樣了,葉維廉怎麼都沒來看我?」

「他來過了。」 王義禮回她。

「你是不是和廉哥感情出問題了?那感情這種事,其實就像s曲線,有跌有漲很正常的嘛。」

王義禮被她逗笑了,說:「愛情大師,你先休息可以嗎?等你休息好了,再指導我。」

「其實我蠻喜歡葉維廉的。」 林有悔沒聽他的話,繼續說:「可能因為他和我很像。我小時候一個人住院,老豆老母十天半個月過來看望一趟,有時我就會說謊,你記不記得,我說我手斷掉了,心臟又壞掉啦,諸如此類的。反正世界上就是有一些小孩,為了得到一點點愛,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林有悔說的很平靜,但王義禮有點聽不下去了。林有悔勾了勾王義禮的手,最後說:「王sir,總之謝謝你一直那麼愛我。如果我不在了,麻煩你把給我的愛分一點給他。」

王義禮反手握住了林有悔的手。十五歲女孩的手,又小又白,到十一月,他的小侄女才滿十六歲。王義禮紅了眼眶,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想能一直這樣拉著林有悔的手。

葉維佳考完期末考之後,幾乎每天都在病房陪著林有悔。她生日那天帶了兩個蛋糕過來,她問林有悔要不要跟她一起過生日。

林有悔半躺著,還戴著呼吸面罩,笑著說:「好啊。」

晚上,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