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再度落在她額頭上。

隨後緩緩向下，眼睛、鼻樑、嘴唇、鎖骨……

輕飄飄的，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

「放鬆點兒……」

男人低沉喑啞帶著幾分蠱惑的嗓音落在她耳畔，膝蓋頂開她的腿。

沈絮的心臟跳的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亂，對未知的恐懼和渴望的雙重刺激，令她頭皮發麻。

她用力捏著周珩的手臂，指尖深深陷進面板裡，留下一道道痕跡。

像是他們此刻的證明。

「周珩。」

她帶著哭腔喊他的名字，鼻尖發出細微的嗚咽，眉頭緊皺著像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好疼……」

聞言，男人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他垂下視線，喉結用力滾了滾。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狠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即便是在床上，他也依舊沒法真的對她狠心。

不用她開口，只要掉一滴眼淚，他就繳械投降。

六年的時間過去，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裡，那些翻滾的愛意早就化作本能。

許久以後，原本寂靜的夜裡才斷斷續續響起交織著嗚咽的呼吸聲。

……

最後一次結束以後，沈絮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被打撈上來一樣，汗水沾濕了髮絲，黏在額頭上。

她整個人累極了，迷迷糊糊間她眼皮沉重的落下去，隱約聽見有人輕咬著她的耳骨，聲音低啞依依不捨地說了句：「你是我的，我一個人。」

……

沈絮昏昏欲睡，周珩在床上抱著她緩了一會兒，隨後低著頭在她額頭上虔誠地印下一個吻：「辛苦了，寶貝。」

聲線低沉喑啞，隱約帶著點笑意。

隨著動作一滴汗液從喉結上滾落下來，掉在她眼皮上，沈絮微微蹙了下眉。

她眼睫輕輕動了下，但因為太累了掙紮了兩下，還是沒能抬起眼皮。

見狀，周珩低頭湊過去，小心翼翼吻上她的眼睛，溫聲哄著：「還不能睡，得去洗洗。」

沈絮這會兒渾身酸軟累得要命，哪裡還管他說什麼，口齒不清地哼唧了一聲，轉頭翻了個身過去不再看他。

周珩不禁低低地笑出聲。

知道沈絮今晚累壞了，周珩也沒再吵她，隨手抓起褲子套上，翻身下床去放洗澡水，放好了以後才過來把沈絮抱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沈絮隱約能感覺到周珩把她放進浴缸裡，小心溫柔地幫她清洗，但她實在是懶得睜眼，就一直閉著眼睛半睡不睡的。

泡澡的空檔，周珩返回臥室換了一套新的四件套。剛才多少有些沒控制住，折騰得狠了些，這會兒床單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深色水跡。

收拾好一切以後，周珩替沈絮重新換好睡衣，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落地的一瞬間，沈絮就皺著眉頭掙開了他的懷抱，拉上被子把自己裹了進去，沒幾秒就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視線裡，沈絮緊緊閉著眼睛，乾淨美好得像個精緻的瓷娃娃。

窗外的天邊漸漸露出了魚肚白。

被子裡沈絮的睡意正濃，可週珩卻沒有半點睏意，只覺得腎上腺素飆升，整個人格外興奮。

他立在原地，忘著女人恬靜的睡顏，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收回視線，周珩沒回家也沒立刻上床，借著窗外的微光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點了一根煙。

淡青色的煙霧沿著骨節分明的指尖徐徐攀升，周珩垂眸用力吸了一口，煙霧在肺裡滾了一圈吐出來，他的心緒依舊難以平靜。

一根煙抽完。

他才起身過去把床頭櫃上用過的計生用品處理掉，隨後掀開被子躺進去，小心翼翼把人摟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