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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他聽完,無奈地笑了:「我真服了,你要不要這麼現實啊。」

「你比我更現實,只不過你儂我儂的時候會忘記自己姓甚名誰,嘴沒有門把,把情話講出迷幻劑的效果。」

她說這話時,鍾珩已經回到車上,從後座取出一個包裝袋,她看到愛馬仕的標籤。

「包拿去。」他說。

紀珍棠拒絕:「給你下一任女朋友吧,我不需要。」

鍾珩說:「她會有她的禮物,這是屬於你的。」

要問她,見過最深刻的涼薄是什麼?是此刻,鍾珩說這句話時雲淡風輕的神色。

紀珍棠怔然半晌,問:「你在羞辱我嗎?」

鍾珩:「你別找茬。」

她說:「既然是我的,那你幫我處理掉吧。」

鍾珩不會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歡,也不會讓人看不出他的厭煩。

他沒再接話,是懶得吵了。

一轉身。

咚。birk被他毫不憐惜地丟進垃圾桶。

鍾珩回到車上,駛離了這裡。

熱烘烘的車尾氣掃過她的裙角,好像是在做出警示: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紀珍棠站在原地。

微風盪過她的耳尖,看一眼頭頂的凸面鏡,眉眼再往上,鏡子深處,對面的行政樓二樓露臺,花影扶疏間,有一輛車停在街對面,不隱蔽也不招搖,安安靜靜候在那兒。

紀珍棠回過頭去。

後座車窗降至一半,鍾逾白對上她視線,他西裝革履坐在車裡,對上她的錯愕,不疾不徐、嘴角勾起一點弧度,很輕,讓人看不透,算是打招呼。

他身後,飽經風霜的行政樓古建築布滿青綠的爬山虎。不經意間就到了深春,那些起初不惹眼的細小藤蔓也緩緩擴張成張揚熱烈的生命力,攀滿巍巍的古樓。

她心想壞了。

剛才吵架聲音那麼大,十有八九被聽見了。

丁迦陵迎了過來,喊了一聲「紀小姐」,替她開門。

紀珍棠坐進車裡,難為情地問:「你聽見我們吵架?」

鍾逾白溫淡的眉目垂著,打趣似的,低聲說一句:「一身火藥味。」

車窗升緊,車內有一點涼氣。

鍾逾白一身正裝,維持著方才午後和校長看展時的端正面貌,坐在明暗交織的光影裡。

他報了個地址,是對開車的丁迦陵。

「江濱花園。」

丁迦陵應了一聲。

江濱花園……

紀珍棠飛速在腦袋裡搜尋這個名詞。

滬上頂級酒店,首富的女兒在那裡開過成人禮party,某世界頂級奢侈品品牌在頂樓露臺搭秀場,眾星雲集的慈善晚宴在那裡召開,進出需要出示證件的江濱花園。

她稍稍收腹,坐直身子。

碰在中指的一枚便宜戒指上。

「我和他分手了。」她一邊說,一邊悄悄地把戒指抹下來,塞進她的小熊揹包。

鍾逾白聞言,倒不詫異。只是沉默了一兩秒,說:「也好。」

簡單兩個字,讓人聽不出情緒。

她很好奇這個回答:「你覺得是好事嗎?」

鍾逾白聲音平淡,坐在鋪陳的樟樹陰影之中,漆黑雙目像不見底的幽潭,他說:「交往,分手,結婚,離婚,像生活變道,風景更替。統統都好。」

紀珍棠驚喜說:「你這個理解方式很超前。」

他噙著一點笑,沒有接話。

紀珍棠心道,有前瞻性也是對的,總不能比她白白老十歲?被自己想法逗樂,她忍不住笑了下。

鍾逾白捕捉到她的笑意:「心情看起來沒有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