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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著她悉數著,沒有做聲,嘴角的弧度並不明顯,可能沒有在笑,但他在思量或者揣摩著什麼。

紀珍棠看著他的側臉,她突然說:「我的裙子漂亮嗎?」

鍾逾白看過來,又低眸觀察她的連衣裙,淡青色的薄紗裙,在暗光中微微發亮,像是薄荷。

她說:「這是方茉同款,她代言的平價品牌。」

鍾逾白沉默地思考著,沒有說話。

紀珍棠看他眼神沒有波瀾,問他:「你知道方茉嗎?今年一部很火的古裝劇女二。」

鍾逾白神色松懶,笑意不深:「有所耳聞。」

隨後又道:「很漂亮。」

紀珍棠點頭:「是的,她很知性很優雅,氣質很贊,我特別喜歡她。」

鍾逾白等她講完,緩緩吐出幾個字,聲線低醇:「我是說你。」

「……」她別開臉去,不好意思地揉揉臉蛋。

「我有很多很多的苦惱,身體裡快要裝不下了,有的時候很想聽別人誇一誇我來找找自信。唉,好想要快一點變成大朋友。」

鍾逾白想了一想,叫她不急:「讓翅膀好好地長出來,長得漂亮些。」

男人說話的語速不緊不慢,令她的心境慢慢地下沉。他望著她,眼神輕柔:「人與人的命格本就不同。沒有那麼多的年少成名,也沒有等不到的大器晚成。」

紀珍棠問他:「你覺得我是屬於大器晚成的型別嗎?」

她往椅子後面坐,小腿悠閒地盪了兩下,很期待地望著他。

「不好說。」鍾逾白望著她裙擺下面纖細的腿與那雙可愛的皮鞋,挺真誠地應了一句,「但你會有你的春天。」

她的淚腺不受控,是因為很感動,紀珍棠撇了下嘴巴,儘可能忍住了眼淚,小聲的:「鍾老闆,和你聊天好開心呀,因為平常都沒有人和我聊心事。」

他淡淡一笑,頷首認同:「開心最大。」

「所以有的時候,想到你我也會很開心。」她在足夠包容的人也會表現出一點坦率。

這話被她講曖昧了,鍾逾白卻沒有將氣氛維持下去,只是說:「我的榮幸。」

按理說,紀珍棠應該是對他抱有忌憚之心的,可是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頓時明白了綿裡藏針這個詞的危害有多大。

所以說人家成功呢?殺完人還要來安慰她為300粉絲髮愁的人生。

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不是也算一種「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的胸懷?她突然很能理解男人喊出牡丹花下死的灑脫,如果鍾逾白把她的毛病治好,最後又給她溫柔一刀,她大概也沒有怨言。

人都甘願屈服於美夢。

回程路上,她坐在他的豪車裡,在腦子裡演完一出又一出。

旁邊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坐著,等待抵達,徐徐地睜開眼,一切的表現都很溫和,沒有要給她一刀的意思。

發現紀珍棠意味深長地在看他,鍾逾白忽然抬手,鬆鬆地抓了一下她的手腕。

她緊張地抬手,莫名地看一眼。

他伸長一根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手心,虛虛的,小聲提醒:「收好,這張證。」

紀珍棠看了眼掌心錯亂的紋路,好像這裡真的暗藏玄機:「有用嗎?」

鍾逾白微笑,半開玩笑的樣子:「大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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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暑假,紀珍棠在咖啡店打工,沒多少工資,兩個月掙回一輛粉白白。

即便又累又窮,她也不想閒著,怕存款變少,怕挨批評,被說懶惰。閒著不動就會產生負罪感,中國人刻在dna裡的群體焦慮。

媽媽和爸爸先後給她打電話。

秦美蘭在國外,用微信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