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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用手做了個解決的動作,眼神冷厲:「有沒有那感覺?說真的,我如果不學習設計,一定考慮去當個編劇或是導演。」

說罷,又憂傷地改了口:「學藝術都要燒錢,學導演也不好,爸爸又要——」

緊接著,被湯水卡了喉:「咳咳,咳咳!」

鍾逾白但笑不語,體貼地幫她遞紙巾,等她平復,才開口:「話留到飯後說也不遲。」

「知道啦,」她擦著嘴巴嘟噥,「食不言寢不語,哎,怎麼你也要同我講規矩。」

他說:「我不講規矩,只是出於安全考慮。」

美食果真可以止痛,分泌了讓人快樂的多巴胺,紀珍棠開心了許多。

小餐館外面是江,江面水聲潺潺,因為落雨,開遊艇趴的公子哥也不來了。今天腳步到哪裡都顯得冷清。

紀珍棠再抬頭,見一片昏暗的天空。

鍾逾白背對著那片天,安靜地等待著她。

「我小的時候認識一個阿姨,她告訴我不開心的話就數數星星,你知道夏季大三角嗎?她指給我看,我都現在都記得那個位置,最治癒的就是滿天繁星了。」

紀珍棠仰著頭望天,「可惜一到雨天就看不見了,人還偏偏容易在雨天不開心,想看星星都沒有。」

鍾逾白看著她的眼神變深了一點,但仍沒有起太大的波瀾,半晌,他開口說道:「有一個地方可以看星星,要不要去?」

紀珍棠張了張嘴巴,用一副疑心有詐的表情望著他。

鍾逾白只是微笑。

「盛情邀請。」他這麼說。

半小時後,她回憶是怎麼被他拐到這個高階公館的洋樓,但覺得腦袋昏昏,像是觸發了夢的埠,滑腳一跌,眨眼就站在這晶瑩富麗的大燈之下,抬眼看,發散狀的燈影落在天花板上,家中裝潢很藝術,窗與燈的色彩交相輝映,典雅的木質扶梯,襯幽綠的牆角植被,像法國人的住宅。

「這是你家呀?」她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

鑰匙一撂,回到這裡,他姿態舒展,顯然是足夠熟悉的根據地。鍾逾白說:「稱不上家,不過是長久些的住處。」

「你家可以看星星?真的不是在拐賣少女?」紀珍棠滿頭問號,「你不要騙我,我很傻的。」

這樣說著,腳步卻在隨著他往上走。

鍾逾白走在前面領路,笑了笑,在轉角處回望她:「拐都拐來了,如果我是你,一定看看有什麼玄機。」

她沒有說,正有此意。

目的地是他的主臥。

很大一間房,兩面落地窗,窗外是疏疏的梧桐,再往遠眺,看得到江,因為公館建在山腰,視野很好,影影綽綽看到江畔碼頭,燈紅酒綠的會所。

紀珍棠駐足在門口。

莫名真有種上賊船的感覺了……

她在那一秒鐘不是沒想過逃走,甚至仔細回想了來時的路線,壓著心下的忐忑,抬頭跟鍾逾白對視。看穿她心中顧慮,他穩住她說:「今天什麼也不做。」

「……」她心一凜。

「請進。」男人莞爾。

紫羅蘭的做舊風燈擺在床頭,投出橘色光暈,室內的隔音效果很好,風雨聲彷彿很遠,小洋房的二樓露臺擺著頗具情調的綠植,是蕉。

一個復古風的黑膠唱片機在他手邊。

紀珍棠站在窗邊,看外面亮燈的遊艇俱樂部。

「天有晴雨,人有圓缺。人世不過百年,歷史浮沉也瞬息萬變。」鍾逾白隨她視線望去,有幾分深奧地說道,「一百多年前,這裡是英國人的碼頭。沒有人會想到,現在是我的地。」

很奇怪,他說這話,卻一點沒有驕傲的意思。可能話裡行間,太過看破什麼,人一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