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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逾白最近有一些事業上的喜事。

他在國內的業績做到頂,這兩年已經在行業內有種鰲頭獨佔的趨勢。星洲那邊的合夥人帶來好訊息,他在三年前投的賭場和酒店最近進入回本期,坐享其成的感覺不錯,但他已經不大能體會到掙錢的樂趣了,倒是有種高處不勝寒的麻木。

陳家在星洲就是做賭場生意起家的,後來外公經營不善,有一陣家道衰落,幾年之間,陳家人陸陸續續將產業都遷回國內了,親眷也基本都回了國。

他對星洲這個地方,早該說句再見了。

誰知道意外播撒一些種子,慢騰騰發了芽,還得去收割,千絲萬縷的聯絡,總是斷不開。

到譽雲樓尋茶座的老闆,沈束不在,鍾逾白猶豫著是走,還是再等會的期間,讓旁人請上了牌桌,於是閒來無事,也摸了幾把麻將消遣。

他脫掉大衣,讓小二收好,身上留一件淺杏色的寬鬆毛衣,倚在紅木的扶手椅上,沒坐一會,便聽見樓下的蹬蹬腳步聲。

本沒當回事,耳畔卻傳來清脆的一聲回話,讓人不得不在意。

「我和鍾逾白一夥的呀,我知道他在呢,看到他的車了。」

男人在牌桌上有些板正的神色,在那一刻鬆了下來。

來人很快到跟前,一身雍容華貴,帶點白茶香氣,晃蕩著頭上的瑪瑙,燦爛明媚地走進他的視線。

她落座太快,沒等他看太清楚這一身時髦的打扮,便在他一旁看牌的小座椅上一屁股坐下,然後笑眯眯看他,說了句:「嘻嘻,純屬巧合。」

好像在為她唐突的出現做解釋。

鍾逾白看她一眼,縱容地笑了一笑,什麼也沒問。

紀珍棠看著他出牌,手邊放著他的木質直口杯,為給自己騰出地方,她把杯子往桌沿挪了挪,瞧一眼,裡面裝的是他要的白開水。

「黃總給我發過幾回訊息,說帶我去看展。」她找了個話題開始,在他猶豫的時候,伸出手,有些調皮地幫他彈了一張牌出去,「好厲害呀,她的日常生活是不是就穿的美美去看展?」

鍾逾白望一眼那張牌,隨後用手指抵著牌面,將之推遠,平靜地說:「好好隨她玩一玩,黃主編是個好人。」

她眉目裡閃過一絲狡黠;「好人?和你比呢?」

鍾逾白不鹹不淡地出聲:「我都十惡不赦了,自然都比我好。」

她哈哈一笑:「你記我的仇啊?」

接著又刻薄他:「那她應該不用早起拜菩薩。不夠慈悲,也不夠假,不如你。」

鍾逾白臉上的笑意變深了一些,淺淺無奈,他不生氣,專注打牌。

見她沒頭沒尾講完這句後,又慢慢地沉默下來,他主動問:「純屬巧合地遇見,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這一次,輪到他問為什麼,為他們根本不屬於巧合的相逢。

就差把「想要什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就像上一次在沉章園,然後再無條件地滿足她。

紀珍棠坐直身子。

「在你眼裡,難道我是什麼窮奢極欲的人?難道你是聖誕老人?我見你就是要索取禮物,每次開場白就是這樣,好沒意思。明明你找我的時候也不講道理,現在又開始問我要個一二三。」

她嘟長嘴巴,托住腮幫,不肯看他,假意生氣。

鍾逾白偏頭望著她。

紀珍棠已經賭氣將腦袋歪倒另一側,只留給他看衣領柔順的毛毛。

鍾逾白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她軟軟的發,擺出一點哄人的架勢,沉沉緩緩地說:「不要生氣,我不問了。」

她回視:「好啊,以後也不許問。」

他點頭說:「不問,一定。」

紀珍棠在心裡樂開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