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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頁

校園是個好地方,讓人覺得還有天真與純淨。

沒感受多久,被人從後面矇住眼。

「猜猜我是誰?」她粗著嗓音,調皮問他。

「又見面了,小熊妹妹。」鍾逾白一點沒掙扎,只淺淺笑著,任她按著自己的眼。

紀珍棠想摟他一下,見旁邊有人看著,下意識撤開一步,停下了親暱,她小聲地笑:「你居然來接我放學哎,超級開心。辛苦你啦鍾老闆。」

鍾逾白挺意外地笑了一下,慢慢說,「只不過陪女朋友上個課,分內之事,被你當成嘉獎。」

他含笑的眼看她,她莫名覺得像被批評:你不被騙誰被騙。

「我只是開車過來,有什麼辛苦可言。」他說。

鍾逾白不否認自己是個壞人,也不否認對她別有用心。

他不加掩飾地告訴她許多真相,譬如男人不可信,是讓她對世人多戒備,甚至為了讓她領悟這一點,也不惜讓她的警戒線拉到自己的身前。

儘管怕她不付出感情,但更怕她昏了頭,傾注全部理智,變得卑微。

所以要潛移默化告訴她,她得到的好,都是她應得的。

不要過度稱謝,不要總是心懷虧欠。

「我爸爸不喜歡你。」回去的路上,紀珍棠跟他說起這件磨著她心口的事,用一種遺憾的語氣。

鍾逾白像早已瞭然,說:「他要是喜歡我,才值得稀奇。」

他一貫無畏中傷,表現很平淡。

紀珍棠以為他會受傷,詫異,失望。

結果都沒有,搞得她反而失望,歪頭看他:「你總是把事情看得太透,不覺得無聊嗎?」

他看過來一眼,希望她細說。

她接著解釋:「比如說,你現在應該沮喪地說:哎,你爸爸怎麼不喜歡我,看來我要努努力討他歡心。」

紀珍棠說著,耷下腦袋,給他演示沮喪:「而不是一點情感都沒有,不喜歡就不喜歡吧!」

鍾逾白想了一想:「分場合。你說不喜歡,我就得努力。他不喜歡,無傷大雅。」

她笑了:「啊?我的喜歡這麼重要?能擾亂你的心絃。」

他也一笑:「看不出來?」

「那我要是跑了,你會不會肝腸寸斷,痛哭流涕。苦思冥想,精神崩潰。」紀珍棠眼巴巴地看著他,不無認真,「再也不穩重,不端莊,不矜持。」

鍾逾白瞧她一眼,也不無認真地答:「我會未雨綢繆。所以打算改天帶你去廟裡,讓菩薩牽個紅線,將你留住,不要總想著跑。」

她驚了下:「什麼呀,你也太迷信了。」

他不辯解,說道:「如你所言,壞事做盡。」

「不對,你一定還有別的苦衷。」

鍾逾白思索片刻,又告訴她一個殘酷的真相:「人有七苦,是財富也治不好的。」

紀珍棠呆呆看著他。

她發覺,她時常熱衷於在研究這個人,可是無論怎麼樣研究,都不夠透徹。

鍾逾白像一個解不開的謎。好在紀珍棠也沒太大的鑽研精神,偶爾想著解不開也挺好的。

傻人有傻福嘛。

又想著,或許到了他這個年紀,說話就會這樣,儘是留白。

一見他這般收斂深奧,紀珍棠就想學他的寡言,悶悶點頭:「在理。」

半小時後,天氣轉換得很急。

他們在山雨欲來的落地窗前接吻,晴空被烏雲蓋上。屋裡屋外,都在醞釀著什麼。

他吻得太火熱,幾乎讓她想逃。

燭火沾了木梢,不安地頻跳。直到燒到深處,才習慣於、屈服於那滾滾的焰。

火是從嘴唇開始燃的,蔓延下去,她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