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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頁

鍾逾白沒有急著回答,他發現,最近困擾她的事——

也不是最近了,一直以來,都和紀桓有關。

只不過近期不知道有什麼動盪,讓他們的關係發生裂變,急轉直下。

此刻她挑起眼梢,認真的注視,好像在借他幫助,找一個出口。

鍾逾白不答,反問:「知道陌生化理論嗎?」

「嗯?」她吮著蟹黃,「沒聽說過。」

「在意什麼,就讓什麼變陌生。改變思維的環境,就像改變文學裡對文字的陳規運用。」

他幫襯她,不疾不徐,撈蟹黃,剔蟹肉,裝到她眼前撒著芫荽的小碗中。

紀珍棠試圖理解了一下,但一知半解地皺眉:「聽不懂。」

鍾逾白說:「有沒有覺得,長時間盯著一個字看,看久了發現都快不認識它了?很簡單的道理,鑽在裡面,是得不到解答的。保持距離,也許能讓人耳目一新。」

「保持距離就能知道怎麼做嗎?」她問。

「當你不去鑽研這件事,它才會反饋給你最客觀的樣子。」他說:「欲除煩惱先忘我。」

紀珍棠在心裡默唸了一下這句話,笑了,說:「你是學哲學的吧?」

鍾逾白說:「生活的哲學不用學,經歷經歷就透徹了。」

她搖頭:「再給我二十年我也看不透。」

「等你四十歲,再看現在和爸爸的矛盾,用客觀的眼睛去判斷,效果又不同。」

這大概就是他說的陌生化的意思。

末了,他添一句:「也不用事事分個對錯,即便他討厭我,也只是從他的立場出發。」

他用小勺舀出最後一塊工整的蟹肉,送到她嘴邊。

紀珍棠含住勺子,說:「那……你不會想著怎麼取悅我的爸爸嗎?」

「你不去想,我就不想,」鍾逾白很灑脫,雲淡風輕地說,「你只要記得,取悅自己是你的課題,取悅你,是我的課題。」

她的心旌為之獵獵地擺盪。

他說:「我們一起努力,討你歡心。其他人的看法,都是過客的分量。」

她被說得不好意思:「那你呢,你不需要溫暖嗎?我也可以給你。」

她的意見是,不用事事為她服務。

畢竟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生活在圓心的人,這樣子,讓她覺得受寵若驚。

「溫暖,」鍾逾白擦了擦手指,輕輕念這個詞,「如果我和你一樣大,我們在一起,叫互相取暖。現在的我,只想給你供暖。」

「……」紀珍棠又懵懵地怔住,說:「你這樣搞得我很不好意思呀,好像佔用你許多的精力。」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不會信?」鍾逾白說著,看向她輕輕一笑,「不如試著這樣?下回再想道謝,把謝謝你三個字改成:我值得。想說對不起,換成:我沒錯。」

她為他這縱容得沒邊的態度哈哈一笑:「天哪,你要是有女兒,一定被你養成囂張跋扈、刁蠻任性的小公主。」

他說:「任性是小孩的權利。」

「那我會變得拽得不得了了,蔑視全世界。」

「蔑視吧。」鍾逾白不以為意,「反正這世界很爛,不值得尊敬。」

她頓時感到自己坍縮的小宇宙,因為他的話而重新聚滿能量。

紀珍棠問:「對了,你今天去我學院,是不是想打聽我的事?」

鍾逾白眸色一滯,是一種被說穿的怔愣。

她也驚訝於居然也能猜中他的心思,問:「為什麼?」

他坦白說:「本來想了解一下留學的專案。只不過怕太明目張膽,又給你的老師留下壞印象。」

他還是為她考慮,不想要她陷入流言,即便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