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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頁

紀珍棠啞口無言,直到幾分鐘後坐進機艙,整個人還是一種很茫然的狀態,在一個大平層一樣寬敞的室內,與他面對著在長沙發上坐,面前桌上擺著高高低低的酒瓶。

「好、好豪華啊。」她驚得期期艾艾。

鍾逾白的目光淺淺地在她身上停留,一抹厚重的藍落在視網膜的深處,他音色沉穩,身後浮動的是淺淺流雲,看到那道無垠的海岸線時,她才緩緩地意識到他們真的在他的私人飛機上。

比起剛才,他多幾分慵懶姿態,一條手臂攤在沙發靠背上。

鍾逾白閒適地呷一口酒,說:「盛裝出席,當然要配一個盛大的夜。」

不為別人打擾的。

屬於他們的夜。

紀珍棠慢慢適應了下來,她感動地笑:「特別破費的樣子,我還是很想知道為什麼。」

「我說過,希望你開心。」

她還是猜測:「因為那天我突然打電話給你嗎?」

鍾逾白想了一想,「並不全是。」

她也點到為止,沒再問下去。

他知道她不快樂,但也不會去探聽她的秘密。

最好的安慰就是陪伴。

「今天的重大失誤,選錯了鞋。」

鍾逾白到她跟前,蹲下,「我的疏忽。」

他輕輕地剝掉她的鞋跟,用了「疏忽」這樣似乎不會出現在他個人標籤裡的字眼。男人垂目時,也讓她看到了一點微妙的變化,他眼裡的深潭,彷彿有石子落進,濺起的水花,是點點滴滴細碎的憐惜。

她的腳沒有破皮,但有淺淺紅痕。

他親自幫她穿上鞋,又親自幫她脫下。

鍾逾白慚愧地說:「吃一塹長一智,下次一定周到。」

一次性拖鞋放在眼前,紀珍棠將腳丫塞進去。

其實不疼,還沒有她平時穿的帆布鞋磨腳,不覺得疼,只覺得溫暖。她忽然說:「每次跟你在一起,我的病都好大半了。」

鍾逾白在她旁邊的沙發重新坐下,身子微微傾斜,手肘撐在一側扶手,挨向她。維持著十分微妙的,不被當事二人察覺的肢體語言,好一會兒。

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只不過順勢接了一句,漫不經心的:「那就一直在一起。」

因他這句話而頓時安靜的氛圍裡,電光石火的曖昧發生在一瞬。

鍾逾白看過來時,捕捉到她眸色裡同樣只閃現過一瞬的異樣,惶恐、不安和不敢置信,她身體後仰,還伴有一點退縮。

一個瞬間,能讓他看出許多東西。

他在心底失笑一聲,沒有表露。

「你來做我助手,怎麼樣。」鍾逾白遊刃有餘,進退自如。四兩撥千斤,把極具曖昧的前話雲淡風輕地轉了個彎。

紀珍棠暗自鬆一口氣,問:「你的迦陵怎麼辦?」

他說:「左膀右臂,不衝突。」

她笑起來:「那你要開好高的價,我難請。」

鍾逾白聲線柔和,彷彿是認真地跟她商議,討價還價:「不能比迦陵更高,他很辛勤。」

她梗著脖子說:「如果我真的上崗,也會任勞任怨。」

鍾逾白笑了,說:「沒有人忍心叫你任勞任怨。」

紀珍棠從剛才那短暫的不安裡抽離出來,輕鬆地一笑,低頭,撣了一下裙子。這一整理,把擱在沙發一角的什麼東西撣了出來。

她低頭拾起,一個黃色的錦囊,上面畫了幾根竹枝,寫了一句話:心似浮雲無所寄,事如春夢了無痕。

鍾逾白也看了一眼,介紹說:「西園寺得來的,護身錦囊。」

她心道,有錢人都信風水,一天拜八百遍的菩薩,不知道是不是虧心事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