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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頁

什麼叫躺著也中槍,莫名其妙就被諷刺了。

鍾逾白莞爾,倒是沒辯解什麼,只不過握著她腰窩的手指緊了緊。

他轉而說池櫻:「她的個性刁鑽,誰都逃不過這張嘴的刻薄。不必在意。」

他安慰她,是怕她那顆玻璃做的心又要碎掉了。

紀珍棠其實一點都不生氣了,她跟池櫻交鋒過幾回,當然知道她是什麼德性,根本不需要鍾逾白提醒,不過此刻倒是藉機佯裝出幾秒不悅,「我還以為你會賜死呢,沒想到就這樣輕飄飄揭過去。」

鍾逾白看她嘟起嘴巴,說:「我有那麼殘暴?見誰不順眼都要踩到地裡。」

紀珍棠說:「誰要看你公平正義?我寧願你殘暴,給她灌毒酒。女人這個時候呢,只想聽你表達,你會不講道理地站在我這頭。」

鍾逾白笑了:「我當然站你這頭。我可以擺布池櫻,讓你解氣,這不是難事。只不過沒了她,也有別人。」

紀珍棠收斂掉偽裝的不滿,恢復正色看他。

他繼續說道:「鍾家人心渙散,環境很差,既然從根源上規避不了,那我們就遠離。」

我們真是一個很好的詞,和愛人一樣動人。

她輕笑,哦一聲,「知道了,你們鍾公館是個蟑螂窩,除也除不完,乾脆搬家好了。」

這個形容讓他失笑。

紀珍棠望著他,想著:「遠離是什麼意思。」

「你說的搬家,字面意思,很貼切,」他回答道,聲線沉緩,「事在人為,環境不好,就努力改善。改善不了,再另闢蹊徑。都不是難事。」

哪有人被說家是蟑螂窩也不介意的?她明知故問:「你不喜歡你的家嗎?」

鍾逾白回答的是:「只喜歡和你的小家。」

在密閉的車裡,她聽見自己心跳的重音,撲通撲通,差點要顯形。在這種時刻靠進他懷中,感覺是最好的。

這一天傍晚,鍾炳文給鍾逾白髮了條訊息,卻是紀珍棠先看見的。

那時,她在那個有魚缸的宴客廳裡坐著,紀珍棠特別喜歡他養的這兩條小魚,問能不能就在這看電影,鍾逾白去外面取影碟。

她坐在酒紅色絲絨質感的沙發中間,正望著側邊牆上的鯉魚出神,直到他放在旁邊的手機螢幕遽然一亮。

不是故意偷看,怪她視力太好,匆匆一眼,就那麼倉促地瞄到了「爸爸」這個備註發來的一句話——

【我愧對你母親,我以為我能夠做你的前車之鑑。】

後面跟了一串省略號。

他大概是發了篇小作文,但顯示的只有這麼一行。

一行她分析不出所以然的文字,也讓紀珍棠的心沉沉往下墜了墜。

雖然看不懂,但不難品出,字裡行間的深意是和她有關的。

而且語義很消極。

紀珍棠皺著眉,想起鍾炳文幾次和她打招呼時那還算溫和的眼。

很快,鍾逾白過來,拿了幾張電影碟片,問她愛看什麼。

放在最上面,是王家衛的。

知道她喜歡,所以他都拿過來了。

但她今天卻搖著頭說:「我現在不喜歡王家衛了,太短暫了。」

抽幀的佈景,浮躁的都市,孤獨的主人公,100分鐘的愛情,看完就沒了,跟露水一樣。

浪漫卻短暫。

她挑出一張:「這個吧,最近很喜歡。真實又殘忍,自虐的時候最愛看這種,看了想死。」

最後四個字讓鍾逾白從光碟上抬起眼,看向她。

電影是《燃燒》,他依她的意思,放給她看。

「今天的飯菜真是你做的啊?」他坐下後,紀珍棠又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