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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放開任公子。任公子,失禮了,我們兄弟一聽母親還健在,驚喜得難以自已,見諒。”

任君軼見他在如此迫切的心情中,還能禮節周全,彬彬有禮,便對他更增加了幾分好感,他淡然一笑,道:“人之常情,谷公子不用客氣。請隨我來”任君軼不給他客氣的機會,領頭向花園深處走去。

任君軼的藥齋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子,牆外的曼陀羅和夾竹桃開的正旺,彷彿比美般的爭奇鬥豔,圍牆上爬滿了何首烏,和一些藤類藥材。進入院內,小徑的兩邊都無一例外的栽種著藥材,彷彿一個小藥園子。

一個正在打理藥園的小廝,聽到腳步聲望過來,見剛離開不久的小公子,領著一隊人過來,忙站起身子行禮問好。

任君軼淡淡地點點頭,從他身邊走過。那小廝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氣,雖然看起來一副淡漠的性子,待下人們卻很好,從未打罵動怒過。看著一行人過去,他又蹲下身來伺候公子的寶貝們。

“咦?公子怎麼又回來了?”說話的是一個比小涵要大一兩歲的男僕,梳著已婚夫郎的發冠,一副老實穩重的模樣。這便是自小跟在任君軼身邊照顧,從自家公子身上學到不少藥理的藥童——小斌。

“傷患的親人來了,讓他們見見面。”任君軼在別人面前,話語比較精煉。小斌一聽,眼中閃過驚異的神色,卻沒有多言,將眾人讓至室內。

藥齋的環境佈置得十分清雅,一如任君軼淡雅如菊的性子。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一面牆那麼大的架子,架子上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是任君軼潛心研製出的藥品,有外傷的,有內傷的,有良藥,也有毒藥……滿滿當當,不下於千百瓶。曉雪看了,心中咋舌不已,這麼多的藥品,要是急用的話,翻找個半天,豈不誤事?她不知道,她的大師兄對這藥架了如指掌,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他需要的藥。

左手邊一個楠木碎冰格子門,進去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個因常年見不得太陽,而面板白皙,年歲不到四十歲的女病人。她身上蓋著紫色菊花緞面兒的被子,神態安詳地靜靜躺著,彷彿只是睡著了,一呼喚便能睜開眼睛一般。

谷化風渾身戰抖,淚水瀰漫了眼眶,他使勁地眨掉,生怕躺在眼前的孃親,只是幻影。他的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手心中傳來的疼痛,才讓他清楚地感受到這不是夢境。眼淚恣意的奔流,嘴角扯出一抹真心的微笑,他的心裡在狂喊:是孃親,是那個他記憶中天塌了也能扛起的孃親,她白了也瘦了,她眼角那道明顯的傷痕,和臉上一道道淡淡的白痕,一定是摔下山崖時,崖上的樹枝灌木劃破的……

谷化風緩緩走到跪在床邊,拉著母親的手痛哭失聲的弟弟身邊,慢慢地跪下來,右手顫抖著撫上母親臉上的傷口,心不由得一痛。那麼高的山崖,一般摔下絕無生還的可能,而他的母親,他了不起的母親,不但闖過了鬼門關,還救下了主公……這就是他的母親,足以為傲的母親

曉雪默默地曲下雙膝,跪在了風哥哥的身邊,淚水在眼中轉呀轉的。風哥哥的心一定很痛,她卻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她抬頭看著床上那安靜躺著的女子,期待奇蹟產生讓她睜開緊閉的雙眼,看一眼她兩個哭成淚人兒一般的兒子。曉雪嚥了口唾沫潤了潤乾澀的嗓子,道:“風哥哥,跟谷姨說說話吧,她或許能聽到。或許她正陷在黑暗中,找不到出口,一聽到你們的聲音,就醒來了。”

趴在床邊嗚嗚痛哭的谷化雨聞言停止了哭聲,他用有些沙啞的聲音開始向母親講述自己和哥哥的遭遇:“娘,我是小雨,那個總是惹你生氣的,不省心的小雨。 孩兒清楚地記得,您在我落崖的那一刻,吶喊中淒厲,回眸中眼裡深深的痛。當時,小雨不懂事,心中對您充滿了怨和恨:您怎能眼睜睜地任兒子落崖而不管不顧?孩兒知道,您不是不想救兒子,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