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神色複雜地補充道：&ldo;還都是死得連魂魄也不剩下。&rdo;

當年曾被顧清玄叫過老師的人共有三個，前兩個和他全家上下一起死了，第三個就死在顧清玄手下，蘭瑟這個不能算是老師的老師，卻是顧清玄本沒想到會有的第四個。

他搖搖頭，佇立在那柱孤零零的香前站了一會兒，細細的煙霧無聲地向著天空盤旋而上，顧清玄看著那煙柱，努力回憶著當初與蘭瑟初見時的情形，卻發覺記憶中只有一個在講臺上慷慨陳詞的模糊身影，唯剩下顧淵找給他看的蘭瑟照片是清晰的。

顧清玄暗暗嘆了口氣，重又把個人終端開啟，調出之前顧淵發給他的蘭瑟照片，將它放到最大後珍而重之地放在了香後。但當白色的煙霧漸漸彌散籠罩開時，就連顧淵發來的這張照片，似乎也變得模糊了。

又在那站了片刻後，顧清玄對著懸浮在半空中的蘭瑟照片說：&ldo;我走了。&rdo;

他微笑了一下，將燃盡的香與個人終端全都留在了原地。

在顧清玄轉身的瞬間，他忽然聽到一個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聲音，焦急地在自己背後喊了一句：&ldo;等等！&rdo;

顧清玄的腳步停住了，他緩慢地轉回身。

蒼白的、半透明的蘭瑟正懸浮在那柱香的餘燼上方，侷促又不好意思地朝著顧清玄笑了笑，但他又很快低下頭來。

&ldo;我之前一直被關在它的肚子裡……輪迴應該是有的，我感覺我很快就要去輪迴了，謝謝你，我是說，你殺了它我才能有輪迴的機會，我……&rdo;

他結結巴巴地說著，半晌後停住了，沉默了很久，才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

&ldo;……我沒想過我還能見到你。&rdo;

顧清玄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他，蘭瑟彷彿從這目光中得到了某種鼓勵般，斷斷續續地接著往下說道：&ldo;……我沒想到過我還能見你，更沒想到來解救我的會是你。我其實、其實有想過這種事，只是我以為它是沒有可能發生的……我是說，它這樣神奇，簡直、簡直就像是……&rdo;

&ldo;就像是王子拯救了公主一樣。&rdo;

蘭瑟在心裡這麼說著，嘴巴上用出的那個詞卻是&ldo;奇蹟&rdo;。

&ldo;謝謝你。&rdo;蒼白而半透明的蘭瑟鄭重地說，他鼓足勇氣看著顧清玄的眼睛：&ldo;我覺得我的運氣非常好，真的，非常、非常好，因為能夠遇見你，我想我的運氣一定是很不錯的。&rdo;

他的目光澄澈、乾淨、充滿篤定，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愫。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顧清玄少見地有些慌亂，甚至垂下眼，避開了蘭瑟注視他的目光：

&ldo;你有什麼話想要我帶給別人嗎？&rdo;

他輕聲地問，蘭瑟深深地注視著他，半晌之後才笑笑道：&ldo;其實沒有什麼的，我是個孤兒，當初離開了銀輝也沒想著還能回去，所以該道別的、該完成的，我都早已經完成過了。&rdo;

&ldo;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話想要問的……&rdo;

&ldo;我其實想要問問你，我當初給你做的那些東西，好吃嗎？&rdo;

……東西？

什麼東西？

什麼好吃？！

顧清玄的腦海中有一瞬間的茫然，但他看著蘭瑟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