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粗著嗓子說。
他當然知道這個號稱男子的人是個女的,但少主要他不可揭穿,他當然配合到底,更何況他粗心大意傷了這麼一位嬌柔似水的姑娘已經夠教他良心不安的了,哪還有故意拆穿她,讓她不得不走的道理,所以,咄羅獨在主人的指示下,繼續將計就計,以兄弟直呼童億深。
“咄羅兄不必多禮,也是我自己不好,明知有獵天鵝的活動還靠近,因之才會讓你誤會了。”童億深淡淡的也學咄籮獨似的抱拳回禮,但心裡真希望這些番人趕快離開,她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自己像是掉下什麼陷阱了,老覺得那個耶律步看她的神情古怪透頂,但她不會笨得去問。
“童兄保重,後會有期。”廢話不多的咄蘿獨告退了,而屋裡還剩三個人。
耶律步的視線從進門後就一直不離開她,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童兄弟,我也先出去了,讓孟大夫為你換藥吧!哦,對了,換完藥,你別忘了吃東西,希望你會喜歡這些食物。”
耶律步眼中存著笑,他別有深意的說完後便帶上門離開。
童億深虛弱的靠回枕上,原本稍微有些血色的臉頰又驀然的白皙了。
原來他是個瞎子大夫!
童億深驚喜的發現這一點,人家瞎了眼睛,她實在不該這麼欣喜若狂,但她真的太意外,原以為耶律步早知道她是女人而故意跟她演戲,沒想到她又誤會他了。
她小心的試探問: “孟大夫,你的眼……是怎麼傷的?”
“小兄弟,我這眼睛已經瞎了五年了。”盂大夫照著耶律步給他的臺詞說, “我還記得那天我隨著商率到西夏,沒想到途中遇到生性殘忍的女真人,就這麼好好的眼睛被活生生的刺瞎了,好險少主救了我的命,還帶我回大遼來妥善照顧我,這才讓我找到了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菩薩保佑!他實在怕自己會露出馬腳,要扮盲人不是件簡單的事,他已經一連惡補了好幾天了呢!
“是這麼回事啊!”童億深不禁心生同情了起來,想她大宋子民近年來顛沛流離的眾多,有多少人遭到和孟大夫相同的命運啊!
孟大夫樂天知命的說:“小兄弟你也別太驚訝,與我遭遇一般的大有人在,尤其是在遼境內,處處可見咱們漢人戰俘,我與你都算運氣好,能得到少主的特別安排,這一生,我也沒期望再回中原,只求日子平平順順的就夠了。”
不知怎麼的,孟大夫那蕭索的語氣讓她想起了她爹被押解前,臨別看她的最後一眼,那麼沉重,那麼無奈,所蒙受的冤枉不得昭雪,但君要臣死,臣又豈可不從……
童億深眼中慢慢浮起一層淚光。
“你怎麼啦小兄弟,怎麼不講話?傷口疼是不是?”
孟大夫很稱職的假裝由氣息中辨認她的不對勁,接著察顏觀色,連忙安慰她道: “不要緊的,你福大命大,最危險的時候都挺過去了,再過個十天、八天,你的傷勢就不礙事了,只不過會留下一些疤痕,咱們男子漢大大天,一點小痕跡不算什麼,你說對嗎?”
竺閉閉眼,拭乾淚,強打起精神, “我沒事,您幫我換藥吧!”
孟大夫松了口氣,好險,瞧這小姑娘剛才泫然欲泣的,他還以為自己哪裡露出馬腳了呢!
“小兄弟,藥我換好了,你快趁熱吃點東西吧!別想太多,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
孟大夫出了門後,童億深的注意力才轉到那盤食物上頭,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食物看起來頗為清淡可口。
一小塊水煮的牛肉,器皿裡白色的液汁該是馬奶吧!居然還有一碗熬得爛熟的稀飯,這倒好玩,不知道是哪個可憐的南方商人被劫所留下來的投降品。
既然食物如此可口,她就恭敬不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