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想搬出來另外找地方住嗎?”向來對妹妹有求必應的關梓群問道。
“我不要。”未加思索,便出言否決。
關梓齊聞言,挑起一邊眉毛斜睨她,那表情擺明了就是:嘖,女人!
氣得要死又嫌得要命,真正叫她走人,她又捨不得。嘖,矛盾又龜毛的生物,你的名字叫女人!
“厚,四哥,你幹麼這樣啊,人家難得不用被渾蛋室友說那種奇奇怪怪的話影響食慾,回來還要被你氣,我覺得自己好可憐。”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初見時會對粱問忻有種熟悉的親切感了,那惹人嫌的討打表情,和四哥有某種程度的異曲同工之妙。
說抱怨,其實撒嬌成分居多,他們手足之間也一向是這麼笑笑鬧鬧的。
自始至終沉默的關梓修,突然轉頭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語地起身。
“二哥,你去哪裡?”
正要越過門檻的腳一頓,回眸冷冷丟下一句:“不要把別人對你的付出都當成理所當然。”
哪來那麼多吃不完的食物?就算人家不說,她沒腦袋,自己不會想嗎?為什麼一定要說漂亮話的關懷才叫關懷?其餘就活該被當成一文不值嗎?
隨著關梓修的離去,客廳陷入一片沉默。
“我好像……說錯話了……”關梓容囁嚅道,一臉愧疚。
只是短短一句話,卻聽得出來,這當中蘊含他多深的痛。
都一年多了,三哥至今,還走不出小夏姐離去的陰影,無法釋懷她的辜負嗎?
當所有人,只覺得梁問忻口德差得不可思議,似乎以損她、捉弄她為人生樂趣時,只有三哥,看的是另外一個角度。
也許關心的方式很隱晦,但梁問忻是真的對她不錯。
雖然口頭上愛欺負她,可是她自己心裡也有數,那是不含惡意的。
好吧,可能這樣的形容很奇怪,但事實就是如此,不含惡意的欺負,還有不彰顯於外的照顧。
她想,他一定是個很彆扭的男人,但本質上卻不壞。
在外求學就是這樣,一回到家裡,一對是被當女皇般伺候,各式補品藥膳全端上來,就怕她在外頭沒好好照顧自己。
本來這該是件極幸福的事,但被三哥那句話一說,就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一樣,老是想起那個身體也很虛的男人,連美食都享用得良心不安。
今年開學得早,農曆年過完沒幾天也差不多要準備回臺中了,她索性搭二哥的便車提早回去。
收拾行李那天,還特地將那鍋媽媽專程為她燉來補身的雞湯用保溫鍋裝好,順道帶上去。
將近一個月不見,不曉得那個男人少了損人的物件,嘴巴會不會寂寞?還有東西又吃不完時,要往誰的肚子裡塞?
找鑰匙開門時,她忍不住這樣想。
真悲哀,這居然是她唯一的存在價值。
回到住處時已是晚上七點多,正好是晚餐時間,屋子裡頭闐黑一片,半點聲響都沒有。
基本上樑問忻只要在家,屋子裡一定有一盞小燈會亮著,也叮嚀過她,如果他還沒回來,只要她在家,天暗了家裡務必留一盞燈,至於是不是怕黑,她沒問過,也不認為一個大男人會怕黑,不過認識至今,還真的沒遇過他在家而屋子裡頭一片黑暗的情形。
難道出去覓食了嗎?
關梓容摸索著開了燈,看見玄關處有他的鑰匙,她皺眉,將行李隨意擺放,納悶地前去敲他房門。“梁問忻,你在嗎?”
靜默一片。
她不死心,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應。
真的不在嗎?還是睡了?她聳聳肩,不以為意地進浴室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
回到房中,鞋櫃上擺放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