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詩雅當時回來告訴我,有人引爆了陳懷仁腦子裡的微型炸彈……我們都知道拘押室所在的地下層是會遮蔽訊號的,那麼很明顯,兇手就在當晚的那幾個人裡。我相信你和詩雅,至於葛天舒,如果是他的話,他大可以在宴會廳,在陳懷仁被帶走之前就動手。”
她一邊說一邊沿著湖畔溜達,低頭繼續尋找適合打水漂的石子,“校衛隊值夜班的那幾個隊員級別都不高,我個人感覺……教會的‘執行者’不會把自己放在這麼低的位置上,這種身份太不靈活,不利於執行任務。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這件事發生後,楊大師、以及我師父和監正莫大師,肯定會去查那些隊員的底細——一個大活人竟然在校衛隊基地被害,雖然對媒體敷衍過去了,但這麼嚴重的事他們不可能真的不在意——我們常去校衛隊,並沒有發現什麼變故對吧,說明那些人始終沒有被抓到把柄。”
“福爾摩斯說,‘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而剩下的可能,要麼陳懷仁是自殺,要麼就是沈誠有問題,我傾向於後者。”
“喔。”徐諾偏過頭,看到陽光灑落在安小軒白皙的臉上,帶著點粉色的透明,不由得呆了一瞬,心跳驟然急促起來。
安小軒用腳把卵石撥拉了個來回,沒有找到看上去趁手的,自顧自地嘟了下嘴,開始背對湖面往草坪上走,思路倒一直沒被打斷,“後來柳師兄在長安被劫,第一懷疑人是曹遜。很巧,陳懷仁被害那晚他也在……但這反而讓我想起了陳懷仁的手法:總能找到似是而非的人背黑鍋打掩護。曹遜看上去可疑,但同樣拿不出證據。換個角度想,知道柳辰行程的,除了護衛之外,還有我師父、莫大師、和沈誠這幾個負責遷校的高層領導——你看,沈誠再一次出現在了可疑的名單裡。”
她說著,在草地上盤腿而坐。徐諾挨著她也坐了下來,順手揪了一根草葉叼在嘴裡玩兒,斜眼瞄著身側的人。兩隻蝴蝶互相追逐著從他們旁邊路過,幾片細碎的花瓣順風從高牆邊上的那一排怒放的櫻花樹上飄過來……春意盎然。
“不過吧,這種推理都是帶有主觀色彩的,一旦懷疑一個人,往往會越看越覺得他可疑。比如當時陳懷仁手裡的那本《死海古卷》,那麼珍貴的東西……是誰去梵蒂岡秘密檔案館裡取回來的?或者說,西聯總教會願意把它‘借給’誰?應該是一個頗有聲望地位的人——沈誠符合這個條件。”
“再比如廢宅那次,既然瀟在那裡,我相信如果沒有發生爆炸的話,我師父一定能全身而退的。劫匪老大知道狙擊手的位置,他已經站在視線的死角里了,只是他沒有料到地道里竟然還有一個人。是誰把丁昊領去地道的?還是沈誠——他是爆炸之所以會發生不可缺少的一環。”
“聽你這麼一說,沈誠果然很可疑。”徐諾正兒八經地點頭,語氣聽上去卻一點都不正經。他像只大金毛一樣湊過來,在安小軒的髮梢嗅了嗅,鼻尖有意無意地蹭過後頸,然後在燒得發燙的耳垂上挑逗地舔了一下,得意道,“好厲害,不虧是我媳婦兒~”
“徐!賤!賤!”安小軒又羞又急,扭頭瞪眼打算表達一下被調戲的不滿,“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唔……”
徐諾正陽光燦爛地等著她轉過來,伸手捧住她的臉,用唇堵住了後半句話——
親愛的,我當然有在聽。過去、現在、將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一直在旁邊聽著。
良久。
徐諾意猶未盡地鬆開她,兩個人呼吸都有點急促。安小軒意識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搭到了徐諾肌肉緊實的腰身上,慌忙抽了回來,眼神四處躲閃了一番,最後面紅耳赤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咳,我想繼續走走……”
“嗯,好!”徐諾滿臉傻笑收都收不住,一撐膝蓋原地起立,屁顛顛地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