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宇文憲與賀蘭豹子再次相撞在一起時,周國的騎兵到來,他們沒有理會纏戰中的兩人,而是一往無前,風馳電掣地衝向蜂擁而至的齊軍。雙方雖然還未真個兒交火,但呵斥怒罵,口號卻是喊得山響,震耳欲聾。
“轟——”
就如同兩股洪流,激烈地碰撞在一起,掀起滔天巨lang。周國騎兵組成的鋒矢陣如同一把尖銳的錐子,一下便刺破了齊軍的防線,兇猛的衝擊力直讓鋒線上的齊軍人仰馬翻,骨斷筋折。
向前,向前,再向前!
這一刻,交戰的雙方已經忘卻了一切,眼中,心中只有前方的敵人。後退就是死,只有向前才能勝利,才能生存。在這一刻,所有的口號都是虛幻,只有一往無前,戰無不勝的血勇之氣才是戰爭的根本,也是生存的條件。
人喊馬嘶,金鐵交擊,所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場面極其混亂,也極其慘烈。沖天的煞氣讓天空愈加陰霾,腥臭的鮮血將大地染紅,是那樣的怵目驚心。
雖然齊國有三萬人,數萬於周國,但步騎混雜,陣形混亂,又是遠道而來,倉促應戰,而周軍不但是養精蓄銳,以逸待勞,更是早有預謀,先發制人,再加上士兵的素養也比齊軍強上一籌,所以雙方甫一交鋒,周軍便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撕裂了齊軍的陣營,衝入深處。
一千對三萬,要想全殲敵人顯然是妄想,但想要鑿穿,摧毀齊軍的陣形卻不無可能。是以宇文忻一邊奮力殺敵,一邊大聲吶喊著,指揮著眾騎兵一路向前,突進,再突進!
“宇文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必殺汝!”賀蘭豹子與宇文憲再硬拼一記,雙方對掉了方位,賀蘭豹子一邊劇烈地喘息著,一邊咬牙切齒地怒聲道。
兩人交手不過十數合,但賀蘭豹子左臂和右腿上卻多了兩道深深的口子,汩汩而流的鮮血使紅色的戰袍愈發妖豔可怖。反觀宇文憲,除了胸腹間的戰袍被撕裂,身上並無明顯的傷痕。宇文憲與賀蘭豹子,雙方孰強孰弱,答案顯而易見。
“不知死活,受死吧!”宇文憲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眼中怒芒閃爍,厲吼一聲,手中寶劍輕顫,發出一聲悠揚的龍吟,他便再次策馬向著賀蘭豹子撲去。
“呀嘿!”
賀蘭豹子怒目圓睜,突然鬆開了馬韁,雙手高舉著鐵槊,如同泰山壓頂一般朝著宇文憲兜頭砸下。還隔著好一段距離,那凌厲的勁風竟將宇文憲的鬚髮激得肆意飛舞。
看著狂暴不已的賀蘭豹子,衝鋒中的宇文憲嘴角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論整體實力,他雖然強過賀蘭豹子,但想要殺他卻要費上不少功夫。如今賀蘭豹子因為屢屢受挫,怒火中燒,失去了理智,對付起來自然容易許多。
就在賀蘭豹子手中的鐵槊落到頭頂一尺之時,宇文憲的身子突然一扭,整個人攸的一下消失在馬背上。賀蘭豹子心中一驚,但招式用老,想要變招已是不能。然而他剛意識到不妙,耳邊便傳來“嗡”的一聲響,左側肋下突然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傳來。
看著手中的鐵槊將宇文憲的戰馬“碰”的一聲砸成一團肉醬,賀蘭豹子心中非但不喜,更是不甘而惱恨地嘆息道:“吾命休矣!”
然而就在賀蘭豹子閉目等死之時,卻突然感覺右側傳來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生生將他拽下馬背。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賀蘭豹子瞪圓了眼睛,但他卻只瞧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當中,耳畔還同時傳來一聲淒厲的嘶吼:“大王——”
“蹬蹬蹬!”賀蘭豹子落在地上,退了三大步方才站穩身形。他連忙向前看去,這才驚訝的發現,方才還勢不可擋的宇文憲居然也落到了地面,而他的脖子上正有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在宇文憲的身前,正立著一個模樣清秀的紅衣士兵。
十數名周軍發現宇文憲的危機,風馳電掣趕來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