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神色和話語嚇了一跳。接著,他便見面前這姑娘的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你……別哭啊你。」對於應付女孩子一點經驗都沒有的凌霄有些手忙腳亂,抬手想拍拍她肩膀,又覺得不妥,收了回去。「……什麼宗主?誰讓你做宗主了?」
凌飛雪抽泣了兩聲。
「師兄不願娶我,也不想繼承宗門。」她哭著說道。「我不願強迫他,便擔下了宗主之位,要替爹爹將門派安定下來。可是現在,世人皆說我……說我……」說到這兒,她哭出了聲,之後的話全都聽不清了。
凌霄皺眉:「說你什麼了?」
凌飛雪哭著,搖了搖頭。
她正暗中觀察著凌霄的反應。自從她知道對方親手斬殺了凌正卿,便猜測對方雖是個手腕狠辣的人,但想必心機不深,不難拿捏。如今自己前來稍一示弱,對方便露出了弱點。
對方此時神色雖仍是清冷漠然的,但是凌飛雪——也就是簡瀟,一眼便能看出他眼中的慌亂和小心。
簡瀟知道自己原本的身份有多麼得天獨厚的氣運。但她前世若非將那四個男子拿捏在手中,想必最後也難以飛升成功。這一世她沒有那得天獨厚的氣運了,不如便將這個奪走了自己身軀的人拿捏在掌心,讓他為自己所用。
畢竟,她前世幼時遭遇了滿門被滅的不幸,此後又孤身一人,懷著深仇大恨,在凌正卿身側臥薪嘗膽數十年,早就把自我保護當成了本能。
無論用什麼手段,達到最有利於自己的結果,就夠了。
畢竟,除了她自己,沒有誰能替她承受痛苦,也沒有誰能夠真正保護她。
那邊,凌霄見她就這般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心下也是一片慌亂。他以前覺得這姑娘不分青紅皂白便斥罵自己狐狸精,便已經很難招架了。卻沒想到,世間最難招架的,是現在這種情況。
這原本張揚跋扈的小姑娘,可憐兮兮地站在自己面前,梨花帶雨地掉眼淚,這讓他能怎麼辦。
果然,能靠武力解決的事,都不是難事。
而像現在這般,自己被哭得心煩意亂,可卻不能打不能揍,甚至都不能說重話的情況,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片刻後,凌霄勉強憋出一句:「……到底怎麼回事?」
下一刻,簡瀟兩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哭了起來。
「對不起,師妹。」她哭道。「我不該如此,可我不能跟師兄說,我也不曉得該同誰說……」
凌霄嚇了一跳,接著便是一片溫香軟玉撲進他懷裡。他下意識地抬起雙手免得碰到她,可這小姑娘伏在自己懷裡哭得跟只小貓兒似的,搞得像自己欺負她了一般。
秦將離只得僵硬地抬了抬手,順了順她的後背。
旁側,秦將離目光一凜。
「別哭了,」凌霄此時被嚇得不輕,壓根沒顧得上秦將離,只小心翼翼地說道。「慢慢說。」
而他並未察覺,趴在他懷中的簡瀟,在抱住他的一瞬間,便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她抱住的那具身軀,根本不是自己拿原本溫軟的、嬌小的身軀。這人胸前一片平坦,胸膛肌肉緊實有力,胳膊上的肌肉也頗為堅硬,分明……
分明就是個男人。
簡瀟一愣,接著,心中便頓時被驚喜和僥倖填滿了。
在她從前的認知經驗之中,掌握一個男人,比應付一個女人容易多了。而對她來說,她應付男性的經驗,可謂是極度遊刃有餘。
只要她想掌握住對方,便沒有不成功的。
這般想著,她細聲嗚嚥了幾聲,說道:「師妹,我撐不住了。」
凌霄頓了頓,僵硬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