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的用意?”
“我不是想找你們麻煩,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我真的很害怕……左老師喜歡陶濤。華律師,你認為他們不可能,是不是?”她抬起頭,期盼地看著華燁。
華燁一字一句地回答:“律師只以事實說話。”
“那你感覺你們的感情有沒有變質?”
華燁把手放在身後,手緊緊地攥成拳,死死地攥著,“我瞭解陶濤,她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她只是任性、嬌氣,但很有原則。”
這句話,他說得很慢,說給曾琪聽,又象說給自己聽。
“你能篤定嗎?”
“她是我懷裡的人,我能。”
曾琪笑了,“我這也是杞人憂天,左老師都回北京了,華律師又這麼優秀,陶濤怎麼可能出軌呢?謝謝華律師!”
“似乎不該道謝,應該道歉。”
“哦哦,對不起,華律師,是我冒味了。但是聽了你的話,我真的好開心。那個……諮詢費是多少?”
華燁乾澀地擠出三個字:“不用了。”
“那以後你和陶濤去北京,我請你們吃飯。謝謝你,華律師!”她輕快地點下頭,笑逐顏開地走了。
華燁渾身的力氣象被抽盡了,他“咚”地一下跌坐回沙發,顫抖地從口袋裡摸出煙,打火機按了半天,都沒按出火,他氣得把煙掰成兩截,兩手捂著臉,閉上了眼睛。
第一次知道左修然,是陶濤手機上的一張照片,他睡著,但看得出很英俊。為了左修然,他把陶濤的手機給摔了,兩人之間第一次大吵,他在車上睡了兩晚。後來,陶濤沒有什麼異常。他故意問起左修然,陶濤一臉坦然。再後來,他出差回來,去火鍋店接陶濤,隱隱感覺左修然與陶濤之間有種默契,這種默契,是他陌生的。接著是他從歐陽醫生那裡得知,是左修然一通電話,歐陽醫生才從國外休假回國。只是上下屬的關係,這份人情未免太大了?只是他當時心裡面亂,這個念頭一閃就沒多想。
他是瞭解陶濤的,她和他為沐歌吵,和他蹩氣,說狠話,離家出走,鬧分居,都是出於吃醋,都是懷疑他和沐歌之間舊情復燃,他認為只要守好自己的度,這些慢慢都會融化,等陶濤想通了,理解了,接受了,她自然會回來。
他錯了嗎?陶濤其實沒那麼簡單,她也有難以琢磨的一面。
元旦前的那個晚上,他和她爭吵後分開,她一夜沒回,他問她在哪裡,她只回答了“外面”。
華燁鬆開手,掙扎地睜開眼,把桌上的照片拿起來,一張張再次看過去。其實,在一看到這些照片時,他就知道陶濤那一晚是和左修然在一起。
左修然看著陶濤的眼神是一個男人看著心愛女人的溫柔、寵溺,她象是哭過,眼腫腫的,卻還時而對左修然露出一絲嬌嗔。在安檢臺前,左修然抱著她時,她眼中好象有淚花在閃。
那顆淚是為誰而流?
華燁手一揚,照片飛了一地,他欠下身,按住心口,那裡象有把電鋸,一點點地鋸痛著他的心。他一遍遍地問自己: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他一點都不知曉?
她不是吃醋,她是……
不能想,無法形容的痛楚象藤蔓爬上全身,綿綿密密,他疼得不能呼吸。這樣的疼與沐歌當初分手時的疼是不同的,沐歌給他的疼,他能在頹廢中麻木地生存,現在,陶濤則給了他滅頂的絕望。
不,不,他要問問她,為什麼也要這樣對他?他是那麼輕易能讓別人放棄的人嗎?
他目光漂浮地尋找著車鑰匙,抓起,搖搖晃晃地往樓下走,鄒秘書在後面喊他,他都沒聽見。他去了桂林路,院門緊鎖,大門重閉,沒有人。他追到醫院。阿姨笑吟吟地坐在床邊給陶媽媽餵飯,陶江海站著傻傻地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