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行!夫人,我知道你擔心昊兒不會武功,沒關係,照著夥頭兵操練。讓他煮煮飯什麼的……」
衛夫人心如被刀子剮般直疼,偏得他相公還沾沾自喜毫不在乎的模樣。
「老爺,昊兒錦衣玉食,從沒吃過半點苦頭。別說他不能習武,萬一你操練的時候出了什麼事……再說煮飯,昊兒什麼身份,你讓他煮飯!」
都說娘護孩子。這點是再明顯不過。衛長彬整日在軍營裡,烈日曝曬,汗流浹背,衛夫人再怎麼心疼,也只能說上兩句。就算哪天衛長彬說自己被衛大帥罰去做夥頭兵了,她也絕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可衛守昊不同,光說讓衛守昊去軍營,她都要心疼不已,現在竟然說讓他兒子去給軍營裡計程車兵煮飯!
衛夫人是軍人的妻子,本質上,她對軍人只有敬佩沒有任何的貶低。但是牽扯到兒子,她的所有識大體的端莊都煙消雲散。
「怎麼就不能煮飯了!這可是重要任務!營裡多少夥頭兵,人都能做,他怎麼就不行!」衛長彬越說越覺得這個主意好。「回頭等邊區大營和邊疆大軍集合,我就讓爹跟昊兒說說,大不了,到時候就把昊兒交給爹……」
「那更不行!」衛夫人連連跺腳。「爹什麼性子你能不知道,軍中不養閒人,到時候,爹萬一、萬一讓昊兒當兵,穿鎧甲當前陣衝鋒怎麼辦!老爺!我們就昊兒一個男丁,按照徵兵要求,昊兒也可以不用上戰場的!」
衛夫人最後一句話把衛長彬堵了個嚴實。
衛夫人深知帥府男兒的性子。無論是衛長彬還是衛大帥,都是剛正不阿的人。衛大帥作為一軍統帥,回頭真讓他孫子衝鋒也不是沒可能。至於變成副將跟隨大帥什麼的,就不用想了。公私分明的衛大帥,怎麼可能把副將的位置,交給他不能習武的孫子。這完全是有可能的事情!
畢竟,衛長彬這個當爹的,都想讓兒子去煮飯了!
她好好的兒子,執筆濃墨,不懂武學,渾身上下細皮嫩肉的,出門都是轎子和馬車,你讓他到營中去,那怎麼成!
衛夫人急得落淚,衛長彬這還是第一次弄哭媳婦,當場就手忙腳亂。
「夫人、夫人,你哭什麼啊?為夫這不是跟你商量的嗎?」衛長彬連忙扶衛夫人坐下,輕輕拍著衛夫人的後背。他本就不善言辭,這會更是不知道開口說什麼。「淑嫻,好了好了。」
衛長彬叫著衛夫人的名,他很少這麼叫衛夫人,叫完自己都紅了臉。
好在面板曬得黑,並不明顯。
「你這是要我的命根子啊。我就昊兒這一個兒子……」
衛守昊其實不是不能習武。這個秘密,衛大帥只和衛夫人通了氣,衛長彬性子直,衛大帥和衛夫人也就瞞著他。衛夫人不像衛大帥那樣,有那麼多的考量。她其實就是心疼兒子,哪個當孃的會願意自己兒子在戰場上廝殺?這都是要人命的事情,哪怕他為將為帥,都不行。更何況,現在兒子長大了,哪還能執劍習武啊!練武都是小時候的事,長大了,骨頭硬了,也練不了。
衛夫人本以為,無論如何,兒子長大了,就一定能躲過這一劫。誰知道,她相公倒好,竟然想讓兒子去給人煮飯!
衛長彬要兒子入營,衛夫人就拿規矩點他。和炎的明文條例,徵兵物件,家中獨子是不收的。這一點,只要衛夫人不鬆口,衛長彬也拿她無可奈何。
對此,衛長彬表示自己真沒想這麼多。
不過就是兒子鬧糊塗,他把人拎走,讓他腦袋清醒點。夥頭兵又不需要怎麼訓練,也不用上戰場。回頭到了邊疆大營,把人交給爹訓一頓,腦子清醒了就給送回來唄。一來二去也兩三年了,回頭吉惠也得嫁了。
所以說,男人和女人,想事情都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