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衛守昊露了個笑容, 乾澀發白的唇顯得有些難以承擔,隱約滲出了點血跡。
小金看著, 復又遞過水。
「少爺再喝一口吧。」
衛守昊搖搖頭。「娘呢?照吩咐的做了嗎?」
「小的不敢怠慢, 在夫人路過的廊道, 照著少爺的意思把話說了。只是,少爺……」
「不該你問的就別問。」
衛守昊在帥府很得威信,大概也是因為他身上的這股狠勁,對自己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別人。下人們和衛守昊並不親近,也是因為這樣,衛守昊交代的事情,都認認真真的給他版妥當了。小金聽言果不敢多提,只是將茶杯放好,復而又接著打掃祠堂。
「都三天了。衛三能笑就應該沒什麼事了。你讓憂花到廚房去,找李大娘給她殺只雞。清煮就行,也別讓她吃多,兩個雞腿。」
「哎。少爺放心,小的這就讓憂花去辦。」
小金明顯是喜歡吉惠的。聽衛守昊提到吉惠,眉眼都笑開了,一說要給自己的大姑娘主子弄只雞吃,匆匆拿抹布擦了兩下桌子,人就跑開。整個帥府,誰不知道大姑娘喜歡吃雞?再者,誰不知道大姑娘清淡了三天,弄只雞給大姑娘,大姑娘肯定高興啊。
再說了,這是少爺的意思,他們做下人的,能不照做嘛!
小金像是領了什麼免死金牌,回頭拉著憂花就去說道。憂花一下子便領悟,急忙跑了廚房。
也就半會功夫,衛夫人便來了。衛夫人想了一堆旁敲側擊的話,結果見了兒子,倒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還不準備說話?就這麼硬脾氣?」衛夫人哪裡捨得看兒子這般模樣,心疼的撥開他的頭髮,捧著他憔悴的臉,一下就紅了眼睛。
當孃的,對孩子總是要寬容心軟得多。
其實他們也都有數,衛守昊不是不說話,只是不肯在吉惠事情上示弱。你若不提這個,他定能好好的,可又怎麼能不提呢?
「當初真不知道怎麼生的你這孩子,脾氣又臭又硬,真沒人能管得住你了是不是?」
衛夫人說完,自己都覺得惆悵,復而又想起衛長彬的建議,氣都不順了。
這麼犟下去,就怕沒有結果。
兒子不肯認輸,他們也不會同意。問題是,兒子總不能一直這樣待在祠堂,話沒一句吧?
「娘和吉惠說了會話,騙她說你上書院去了。」
衛夫人一瞧,果然見兒子投來關注的目光。
這孩子,將來肯定是有了媳婦忘了孃的典型!「你說你,若說那小丫頭喜歡你,你這麼鬧,爹孃還真拿你沒辦法。可人家小丫頭不喜歡你,你這麼硬逼著,又有什麼意思?」
衛守昊看向衛夫人,衛夫人覺得她都要被兒子看透了。衛夫人略有些心虛。「當然,也不是完全沒盼頭……丫頭傻,你哄著騙著,她還小,過個兩三年,著你道也不是沒可能。你也不用現在就逼她,好好先忍著自己,過個兩三年,若小丫頭喜歡上了你,你也還喜歡她,娘親自為你們做主!這還不行嗎?」
衛夫人的話半真半假,其實還是很有目的性的。不管怎樣,先把兒子緩下來,騙服帖了再說。
「忍不了。」
終於,兒子說話了。三天來的第一句,卻把衛夫人氣得肝膽疼。
「你倒還無辜上了?吉惠才十一,你忍不了又是什麼意思?現在就想做什麼?娘怎麼不知道你這般的渾?」
「兒子喜歡她,想和她天天一處,忍不了。」
衛夫人也算是徹底敗了。兒子說得這麼的明白,她反倒沒話反駁他。衛夫人有一堆的人生大道理,但就是不知道怎麼說服她這兒子。她早就有預感,這個是拉不回來的。
難不成,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