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傻了,因為他們不知道這位素來內向、不愛出門、個性溫吞如水的小女主人,怎麼會認得這個又傷又怪,還有一頭赤褐色短髮的怪人……
「是,我認得他,他……他是……」
遲疑了好久,鬱以莘還是「他」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這群人,他就是冥主啊!
畢竟連她自己都得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能平和地接受這件事,她又怎麼能在一時半刻間便讓他們瞭解一切的來龍去脈呢?
更何況,「冥主出現於人世」這件事,也未免太駭人、太不可思議了,就算她說出來,也絕不會有多少人相信……
「你們幾個,還不快將人抬到客房去?你!去找大夫……小情!待著幹嘛?還不趕緊幫姑娘梳洗,再晚姑娘就要遲了!」
望著鬱以莘失神的模樣,深知她溫吞習性的劉管家乾脆一聲令下,讓所有的人各就各位、各行其事,只留下小情伺候著那個還站在原地發傻的女主人。
「姑娘,你今天上工嗎?還不上工的話,小情就不急著幫你梳妝了。」
「哦……對……」小情的話,終於讓鬱以莘的眼眸恢復了焦距,「我是該去『懸恩』了,再不去就晚了……」
這日,鬱以莘雖然像以往一樣至「懸恩當鋪」上工,但她整天就像少了一魂一魄似的,即使什麼正事都沒耽誤,可不論說話、做事或反應都更慢了,慢到驚動了當鋪上上下下的人,生怕自己店裡的「大朝奉」再回不了魂……
終於,在酉時之際,鬱以莘沒忘記收工,只是當她由「懸恩當鋪」回到「莘居」時,小情竟難得地站在門前左顧右盼,而一當見著了女主人,立刻高叫著:
「姑娘,姑娘!」
「怎麼了?」馬車緩緩停在門口,鬱以莘由車裡探出頭輕輕問道。
「那人……那人……唉……」小情不斷地哀聲嘆氣,一臉的無奈。
「冥……他怎麼了?」一聽是有關「他」的事,鬱以莘趕忙在馬伕的牽扶下走出馬車。
「他醒了!」
「醒了?」愣了愣,站在原地,鬱以莘望著小情氣急敗壞的臉色,不明白地問道:「醒了很好啊……」
「好什麼啊!」小情又嘆氣又跺腳,「他把客房裡能砸的東西全砸了!」
把客房裡能砸的東西全砸了?
這好像沒有什麼不尋常吧,因為冥主連自己的東西都砸了,再砸幾間客房也在情理之中……
「哦,是嗎……那我去看看……」點點頭,鬱以莘逕自朝屋內走去。
「危險啊,姑娘!」望著鬱以莘竟像無事般地邁步往客房走去,小情實在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雖然你『可能』認得他,可他現在的模樣實在駭人,更何況裡頭都砸得亂七八糟了,你這一去——」
「沒關係,我會小心不要踩著裡面的東西。」鬱以莘回頭對小情說道,腳步繼續往客房走去。
「姑娘,不是這個問題啊!」聽見女主人少根筋的回答,小情真的快瘋了,「誰管那裡頭的爛東西啊?要小心的是你自己啊!」
「我會小心的,放心。」
終於來到客房前,鬱以莘停下腳步,望著客房裡頭的景象,心中嘖嘖稱奇。
乖乖……冥主果真是不同凡響,砸得還真徹底……
他不僅將屋內所有能砸的全砸爛了不說,連床帳、窗扇也都搖搖欲墜,更別提那關都關不住的房門了……
不過比起手鏡中冥主那幾乎無完好之處的「辦事處」,老實說,這客房還不算損毀得太離譜。
看樣子,冥主的心情依然沒有由低潮中平復啊……
「冥主大人。」踏過散落一地的桌腳、椅身,鬱以莘走至坐在床上、一臉怒意的冥主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