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抓頭……該怎麼下手,鬱悶至極的湮兒手足無措,這,這不知道他生什麼氣啊,該怎麼哄。
氣我擅自出門?
我這還不是為相公洗衣裳麼。
他到底在氣什麼……不懂哇……抓頭。
噗嗤,
一聲輕笑從那薄唇中吐出。
“湮兒雖然忘了一些事,咳……可這小習性卻沒改。”一雙手探出來,穩穩得抓住那胡亂抓的手,繼而幫她理了理稍亂的髮鬢,他望著她笑得有些弱,“這些東西不能隨便贈人,湮兒要好生收著,不然將來會後悔。”
一塊玉佩,瑩白透澤,龍首鳳翎、鳳頭龍尾互為相交,攤在卿湮的手中,隱隱透著寒氣,
卿湮怔愣的望著,突然手中還溫溫發熱的玉突然通體散發麻麻的電流,一股莫名的熾熱感與寒氣交織著慢慢流入手中,胸口悶悶的……她身子一顫,撒手就想拋了它,卻被霽雪穩穩的握著,手不能動彈。
這玉不是送給了隔壁王二嬸他媳婦的小姑子了麼,怎麼又回到了相公這兒了。
做賊心虛的瞟一眼,他淡定閒雅,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嘆一口氣,卿湮極不情願的將玉揣在懷裡。
“湮兒,這塊玉你很珍視,若是丟了,以後憶起來你會怨我的。”
“如是相公以前送的,我便收好,若不是丟了便丟了,相公這般好,湮兒不會為這一小塊玉而怨相公的……”
淡淡的梨花香,拂過鼻尖,他衣袂輕擺,俯身緊緊將她擁在懷裡,身子發顫,袍衫翩躚。
“相公,你怎麼了?”
他沈寂,若有似無的氣息拂過她的頸,他緩緩抬頭,憂傷淒涼,“雖然此刻你說的話不能當真,不過……這就夠了。”
啊,怒,
誰說不能當真,我可是很認真的在說。
相公,你別這麼抱著湮兒,我……我餓了,咱家啥時開飯啊……
卿湮斜一眼,抱她抱得正起勁的相公,繼而吞吞口水,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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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隔著垂簾,庭院外的竹林簌簌作響。
卿湮眉兒緊蹙一臉苦愁的小娘子樣,她趴在在空蕩蕩的床上,悶聲悶氣的聽著南窗邊的雨。
一席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發似雪。他徐徐轉身,挽著袖子,撥著燈芯,繼而端著一碗溫熱的藥,慢慢走近床邊。
“湮兒,來吃藥了。”
湯藥熱騰,氤氳靉靆,只是藥汁卻是血紅。
“我不吃。”
“湮兒乖,別使性子。”他好脾氣的站在床邊,慢慢坐下,溫柔似水,“最後一碗,喝了。”
“你總說是最後一碗,卻沒日沒夜的割破自己,我再也不喝了。”卿湮突然坐起身來,惱怒的望著他,目光落至那一席齊腰的雪發後,氣卻緩了下來,她怔愣的望著繼而有些痴了的,捋起一縷,細細摸著,喃喃道,“以前只有幾縷的……現在黑髮都白了,都是我的錯。”
“湮兒,這不怪你,你一日沒好我便要一直醫下去。”
“……”
“乖,張嘴。”
“我昨夜已說了,再也不吃了。”
“……那好,我把它倒了,明日再弄多點份量補給你。”他起身,作勢就要倒。
卿湮狠狠一跺腳,搶了來,一口氣喝了,用力地擦著嘴,紅腫著眼倔強鑽進被褥裡,便不吭聲了。
吹滅了燈,一聲嘆息在黑暗中格外突兀,他靜靜的在床邊立了一會兒,掀開被子,著衣躺下去。
雨聲漸漸止了,竹葉沙沙作響。
窗戶發出吱吱聲……
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