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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撥雲

也印證了我一直以來拒絕去接受的猜測。比如在聚義莊覆滅後,顧雲天不讓我殺掉近在咫尺又昏迷著的謝釅;他主動進入慕容義的陷阱,只為了那份解藥,我當時以為是為了給顧襄……”

“由三個絕對事實推理出的人選,重疊的就是謝釅。而也只有把謝釅代入進去,才能完美地解釋一切細節。”

他又輕輕吐了口氣,周圍的空氣更加沉滯了:“其實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了。只是我一直排斥著這個可能,仍留存著一線希望,我一直在努力尋找的證據,只為了證明我的想法是錯的。直到剛才——”

任瑤岸隨著他的目光,又轉頭看向了床上昏迷著的人。

“當我看到他頭頂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那一刻我是很慶幸的。”他毫不避諱地說。

“只是我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心底隱隱有個聲音在跟我說,你錯了,你努力去證偽,而忽略這兩年來你發現的一切真實……你看到的,只是顧雲天想讓你看到的,或者說,你自己想看到的……反而,是這個沒有的答案警醒了我……”

“也是。”任瑤岸苦笑一聲:“怎麼想,顧雲天也不可能把孩子交給慕容義養,還讓那孩子死掉了。這可是顧雲天啊……”

“我不能再騙自己了。”

江朝歡合上眼,轉過了身去。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任瑤岸卻從他的周身見到了濃濃的悲傷。

“對謝釅來說,你可是他的殺母仇人。你還真把他當朋友?那你當時捨得下手,現在怎麼……”

儘管對兩人的關係仍看不太明白,但謝家一事江湖上是人盡皆知的。顯然,江朝歡並非貓哭耗子假慈悲,也不是惺惺作態。那他為什麼一定不願去相信謝釅是顧雲天的孩子呢?

江朝歡極輕地笑了一聲,略側過頭:“他所擁有的一切親情友情愛情,已經毀得差不多了。如果二十年來堅守的信念也背叛了他,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挺過去…”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有點奇怪…”任瑤岸倒也不避諱地說。

“你也覺得,人性這種東西,早就不存在於我身上了吧。”

對方雖然沒應聲,但她心裡的想法是顯而易見的。

“如果我說,謝夫人不是我殺的,謝家的另兩個孩子也不是我抓走的,你信嗎?”

“這……”

未等任瑤岸回答,他已經自嘲一笑,擺了擺手:“我自己都不信。算了。”

他屈起手指敲了兩下窗戶,門應聲而開,花滎快步走了進來。

“接下來,我只會用我的心去看。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殺了顧雲天。”